于是,就听见坐在书案上的红衣姑娘忽然没头没脑地甩出来一句:“皇兄,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无头将军向我求救,他是被人冤枉的,他没有投敌,更不曾叛国,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陷害于他。”
孩子嘛,做噩梦是常有的事。便是梦见再稀奇古怪的梦境也不足为奇。
但慕翎太子闻言,非但没有嘲笑他家皇妹不过做了个噩梦也要拿出来道,还当真微微蹙起了眉头,认真沉思:无头将军?朝中近几年并无将军被斩首啊……莫非是……
心中思虑着,慕翎太子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依旧温和地笑着,柔声问道:“阿媛可还记得那梦中将军的模样?”
仰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温柔浅笑的清逸少年,锦画堂心里忍不住默念:她今日虽骗了她家皇兄,但她的本意是为了救人!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的心是好的!她完全不必觉得亏心的,不亏心!嗯!一点儿也不亏心!!
如此默念了一番,坐在书案上的锦画堂方正了正神色,拧着眉,装做一本正经地回忆的模样:“那个将军除了没有头,穿着一身玄色铠甲、手持一人多长的大刀,可威风了!”
话音顿了顿,拧着眉头的姑娘忽而眸子一亮,眉目舒展,一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情节的样子:“对了!那刀的刀柄上好像还雕着什么东西。一圈一圈地缠绕在刀柄上,像是……嗯……龙?”
“玄溟甲和游龙刀。”锦画堂话才完,慕翎太子就如此眉头紧蹙地低语了一句。
这上半场戏进行到此处,该锦画堂演的戏份已经顺利演完了。接下来,该换角了。
于是,锦画堂直接装作没听清她家皇兄了什么的样子,兀自垂下眸子,玩她手里的佛珠手串去了。
锦画堂歇下了,这场戏中的另一个角色,也就顺势登场了
就在慕翎太子话音落地以后,但听得文旭太子语意不明地道了一句:“玄溟甲和游龙刀?那不是你们华熏国威……”
“文旭太子,慎言!”为了今这场戏,文旭太子原本是准备了一大段台词的,可惜他这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完呢,就被静立一旁的那位俊逸少年给低声截断了。
斜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华熏国镇北大将军的孙子,虽被其破坏了计划,文旭太子到是没太计较,只是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地甩出一句:“本太子就是随口一,这话都没完呢,你急什么?”
颜嗣瑄低垂着眉眼朝文旭太子拱手行了一礼,没话。
但是一转头,一身青衣的俊逸少年却如是朝慕翎太子低语道:“殿下。不过是孩子作了场噩梦罢了,无需太过在意。”
一听那颜家孽障这话,坐在书案上,垂着脑袋玩手指的锦画堂仗着众人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很不客气地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并默默地附赠一句:狗拿耗子!
在心里将那颜家孽障恶狠狠地骂了一顿后,锦画堂这才施施然地伸出手去,指着她身旁铺陈着的那幅画,仰头看向她家皇兄,一脸真无邪地问:“皇兄,你我做的这个梦,和这幅画里的男子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啊?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