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大爷和二爷举办马球会,哪个公子贵女会不给面子?在西郊的马球场,当日来了不少的王公贵女和公子少爷。
在这样的四月艳阳日子里,贵族儿女们坐在马上,驰骋飞奔,确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王乐宣是最爱热闹的,此刻坐在看台上,有些兴奋。京城很久没有人举办这么热闹的马球会了,美中不足的是云馨儿和谢千羽都因为刚刚定亲,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所以都没有来。她的贴身大丫鬟依山弯腰与其道:“那边场子开始下注了,小姐可要买注?”大成的习俗,场上有人斗马球,看客可以下注买输赢,也不是什么大赌,不过是图个趣味罢了。
王乐宣看了看那边两方人马,一面是礼部尚书彭大人家的小儿子彭尚奇,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另一面是康王府的大爷宇文智。便道:“羽娘定亲了康王府,我自然是要买康大爷赢的。”
依山低声道:“康大爷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过,倒是彭家小少爷的马球技术不错。”她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是赌局,为何不买赢面更大的那个?
王乐宣不屑地看了一眼彭尚奇那高昂的头颅,摇头道:“十两银子,买康大爷赢。”
依山看她坚决,便也不再劝,退了出去,下注去了。
傍水上前,给王乐宣倒了一杯果子酒,又悄无声息退下。她与依山不同,一向不爱说话的。
铜锣一声响,比赛开始。这一场的彩头是宇文信拿出的一把锋利的宝剑,宇文智和彭尚奇谁赢了,这宝剑就归谁了。彭尚奇在京城打马球的名声很大,据说仅次于康王府二爷宇文信。所以,赌盘中彭尚奇赢了是一赔二,宇文智却是一赔十。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宇文智开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拿下三个球,势如破竹。彭尚奇一脸的不服气,知耻后勇一般,杀气很强地反杀,战局一下子就焦灼了。
本来是下注随便玩一玩的看客一个个便都被场中的情形吸引,情绪也忽高忽低起来,有些男子与双方关系交好的,甚至开始呐喊加油鼓劲了,场面一度热闹起来。
王乐宣没想到回到京城不久,一直默默无闻的康大爷打马球这么厉害,那身姿潇洒,动作漂亮的样子,使得人挪不开眼球。
上半场结束,五比五平了。
宇文智一身铜绿色绣金色飞鹰的丝绸长跑,头上束了古金色的发冠,此刻脸色潮红,正拿着小厮递上的汗巾擦拭额头的汗水。猛然,不经意地,宇文智目光朝着王乐宣瞧来,竟然还对她露出明媚的笑容,吓得她心跳都停了一拍,忙有些惊慌地将关注的目光转移开来。
宇文智看那小丫头低头喝酒来掩饰刚刚的尴尬,不禁笑得更加明媚了,一甩手将汗巾丢给小厮,自己又飞身上马,一声利落的“驾”,打马前行,再次与彭尚奇战在一起。
下半场的战事更加焦灼,二人似乎是棋逢对手一般,你来我往,频频引来看客的叫好声。
王乐宣看着那身材英武的男子动作利索中带着温柔如玉,不禁有些发呆起来。一直到比赛结束,宇文智险胜,才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回过神来。
依山笑着道:“小姐好眼光,这下子,咱们赢了整整一百两银子呢。”
王乐宣这才想起自己赛前是买了康大爷赢的,不知为何,此刻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别人发现什么。
下一场,是王乐宣的三哥哥王源对去年刚刚新婚的探花郎李密,现任翰林院侍读,是云馨儿的姐夫。依山凑在王乐宣身边,问:“这一场,小姐买谁?”
王乐宣看了依山一眼,坚定道:“自然是买三哥哥赢呀,去,买五十两。”她刚刚赚了一百两,一点都不心疼银子。
依山笑着应下,快步去了。
此时,一丫鬟端着托盘上来,准备给王乐宣上新酒,却不想不小心将酒撒了,这酒是李子酒,带着轻微的蓝紫色,撒在淡粉色的裙子上十分明显。王乐宣本是要看着哥哥打球的,可是如今这样,只能先去换衣裳。那丫鬟又是道歉又是帮着擦裙子,王乐宣是客人,便也不好发作,只好随着她去换衣裳。
谁知,走到半路,遇到了刚刚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小厮准备回看台的宇文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