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伢子说:那个厕所还要扩大一下,最好再挖一个坑,如果一个人去上厕所,有人埋伏偷袭你,还不好办呢?老何说:我们刚来,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还是谨慎点儿好,那就再挖个坑吧。还有点儿时间,妹伢子、我们两个去吧。
不大一会儿,粪坑挖好了,篱笆墙也做好了,厕所就算简单的做成。完了,老何把手拍了拍,不觉笑了起来,身处窘境,还不忘羞耻呢。吃过晚饭,妙常师父抱来一床被子,老何把木板拼拢在一起,这样就可以和妹伢子合盖一床被子,老赵盖的是从麻田江家带来的破被子,虽然破,比没有却是好多了。
第二天早晨,师父吃了饭就进城了,老何把老赵安排好,他说:我们也许回来得晚点,昨天的锅巴给你放到碗里,你也不要麻痹,手枪要放在身边。
老何和妹伢子到城里去,一路上、人不多,没有谁注意这两个农民,他们还是走背街背巷摸到小陳家,小陳马上去把陈玉珍和黄校长叫来,老何说明了来意,并把记在本上的清单,给他们看了。老黄估计:照单全买下来,也不超过十块,他还举例道:肥皂一条一角,三条毛巾一块,三双布鞋三块,锅两块,木脸盆几角钱伞一块,斗蓬两个五角。陈大姐说:我在家里做饭,吃饭还要好一会儿呢!你们去买东西吧,买不完,下午接着买。
四个人上街买东西,按清单上的物品,遇到一样买一样。价钱都跟黄校长讲的差不多,只是钉鞋贵了一点,花了两块。老何叫妹伢子掏钱,妹伢子问:贵不贵呀他叽里咕噜说了好几遍,半天掏不出钱来,老何知道他不愿意掏钱,就过去对他说,买一双吧,下雨天非要不可,地湿路滑,要摔伤了,什么事都做不成。要买把镰刀,妹伢子又故伎重演,老何又去解释,秋天割茅草,光师父的那把刀,怎么够呢?最后还买了一把小剪刀,用来剪胡子,还有锅、碗没有买,先回去吃饭,吃了饭再来买。
吃饭的时候,老黄说:去剃个头吧,都快一寸长了。小陈说:买了斗篷,还要买蓑衣,那是一套呢。老何说:我就没有打算干农活,以后还在想做点生意。
吃完饭,就去剃头,没有用刀刮,是用推子推光。然后下河街,买了五个大碗,一口中等大小的锅,这就全卖齐了。回到小陈家,老何把刚买的烟掏出来,一人发一支,大家吸着烟,来了精神,老何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让老黄他们参谋一下。他问老黄:黄校长,老赵的脚,一会半会好不了,最快也得半年,如果落下残疾,那就只好做长期打算,我们有点钱也不多,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坐吃山空了,你看我们做点什么好?老黄说:如果在梯子岩开荒种地,可能吃都吃不饱,还是做点什么生意吧。赶场天你们都看见了,人山人海,都在做生意,既然老赵的脚不方便,最好是在街上找个铺面,他看着摊子,你们俩在外面跑货源,这街上好多家都是这样。
老何说:这个主意倒是不坏,你看往铜仁那边发桐油怎么样?陈秀川说:那是赚点辛苦钱,百把斤的担子,我挑都吃力,你们吃得那个苦?妹伢子说:怎么吃不得,我们都是苦出身。老何说:我们贩桐油,不是去下力的,就看能不能赚到钱。老黄说:钱是可以赚到点,我们这里的桐油,一斤在两角左右,挑到那边去,大概要到三角钱,有一角的差价,路上来回七、八天,还要用几块钱,一挑就算一百斤,也只能赚几块钱,如果你发一二十挑,积少成多,那赚的钱就不少。赚多赚少,这都好说。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本钱大,这十挑要二百块,二十挑就是四百块,加上人工用费,数目不小。再一个是、要走几个县,大路关卡多,过一道关、扒你一层皮,走小路呢,土匪又多,真遇上了土匪,光抢走东西还算好的,就怕丢性命。老何说:你说的有道理,要发嘛、当然一次就得一二十挑。土匪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要是怕土匪,就只有穷死在山上。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筹到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