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挺之发生意外后,顾氏集团群龙无首,顾氏的股票迅速下滑。少了一个顾挺之,就好像少了千军万马。患糖尿病和高血压的顾恒远只能亲自出山,暂时代理集团职务,监管公司,不能让公司犹如一盘散沙。
好在公司原来在顾挺之的管理下,各个部门职责分明,所以顾恒远坐镇,管理起来易如反掌,公司在正常的轨道上运行。
顾挺之被秘密转到上海第一人民医院脑外科进行进一步治疗。他的颅内没有血肿,只是单纯有些挫伤,恢复得比较快,头上的纱布已经拆除,可以适当下床活动了。
陪同他去的是马维维,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在医院的一间病房里,身穿病号服的顾挺之坐在床边。这间病房窗子向阳开,可是外面一片雾色霾霾,没有一丝温暖灿烂的阳光。人们一再说上海的空气污染已经让上海成为最不适于人类居住的城市之一,看来是真的。
男人的眼睛朝窗外看着,若有所思。窗外的远处,除了高楼还是高楼,没有蓝天白云,没有花草绿树,没有一丝生动的色彩。
顾挺之在看什么呢?马维维不知道。从早上起来他就坐在那里往外看,一动不动地一直在看。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脸忧伤茫然的样子。
“在看什么?你起床后一直坐在这里往外看。”
马维维坐到他身边,头枕在他的肩上,温柔地问道。然后她看一眼窗外的高楼大厦,灰蒙蒙一片,普通的城市街景,雾霾严重的空气,她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看一上午的东西。
顾挺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维维,和我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订过婚?在哪儿定的婚?”
马维维笑意盈盈地亮出修长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是一条精致的2012年卡地亚限量版项链,不慌不忙地说:“两年前,在蓝湾,我们订婚了,这是你送给我的订婚礼物。订婚戒指在家里呢。”
顾挺之看着她,幽深的眼睛没有以前有神了,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他嗫嚅着嘴唇说道:“我完全想不起来。”
马维维握着他的手,把柔情传递过去,鼓励道:“没关系,暂时想不起来很正常,总是会想起来的。记忆是一点点找回来的,不要急,不要担心。记忆的恢复需要时间。”
但是她感觉到顾挺之不着痕迹的把手抽回来,并且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远离她。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昨晚做了个梦。”顾挺之说。
“什么梦?”
“好像我曾经在准备婚礼,但新娘不是你。”他皱着眉头说。
马维维的脸唰的变了色,幸好顾挺之背对着她,正看向窗外。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还是一如既往地柔和:“可是,你怎么知道新娘不是我?不是我又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看不清她的脸,好像是……安然。”顾挺之一脸茫然的说。
“别胡思乱想了,安然早就死了。你的确在准备婚礼,那是我们俩的婚礼。如果你没有出事,我们早就结婚了。”
马维维走到他面前,故作认真的说道,但是说实在的,面对着顾挺之疑惑的目光,她心底一点儿底气都没有,只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出了病房的马维维很失落,她伤心地流泪了。事到如今,顾挺之对她不冷不淡,心里根本没有真正把她当作未婚妻。他梦里的那个人一定是韩越,即使失忆了,心中却还残存着对她的感觉。她该拿他怎么办?
在卫生间里,她又哭了很久,哭得很伤心。她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自己,看着哭得红肿的双眼,在心里对自己说爱从来都是自私的。顾挺之对韩越的爱是自私的,她对顾挺之的爱也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