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高和燕家恩俩人一起,左右服侍李洅洗嗽好出来,郡府里的佣人早就将干净的衣服递上。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被他们打成这样?”唐惟高一边帮忙给师父梳头,一边就追问李洅。
李洅摇摇头,慢慢地缓过神来,道:“一言难尽啊!”
这时,慕容冲接过佣人端来的暖身子的汤,亲自递给坐着的李洅。
“这位就是新任太守慕容冲大人!”唐惟高介绍道,“是他亲自救你出来的。”
李洅放下姜汤,正要起身下跪,被慕容冲一把托住,关切地说道:“老人家,你且坐好,勿用担心,只管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憋坏了身子啊!”
唐惟高朝李洅点点头,告诉老人家,前任太守钱东明闹哗变,已经被慕容大人就地正法了。
“平阳的天下变了,不再是往常的寒冬,而是温和如春了。”燕家恩文绉绉地告诉李洅,道,“好日子来了!”
一时间,李洅激动万分,热泪盈眶。
“之前就听说过您老的一些事情,知道老人家有一颗充满正义的热心,本官有心想要启用能人志士,为造福黎民百姓,创立新平阳而一起加油努力!”慕容冲鼓励道,“您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能人之一!本官为您预留了在兵器库的职位,寄希望于您为平阳铁业的冶炼做点事情。”
“能人志士?老朽实不敢当!”果然,正如唐惟高介绍的,李洅不愿与官府的人打交道,他听了慕容冲的话后略显惶恐,极力推辞。
也难怪,一想起在狱中身不如死的遭遇,李洅就浑身颤抖。
他实在忘不了,亲眼看过钱东明的人让所谓的重刑犯一一过堂时,得不到实质性的进展,就恼羞成怒地实施挖眼睛、割舌头、剥皮、扯肠子等等不堪入目的暴型。
当时,他听说自己的弟子唐惟高受不了这样的刑讯逼供,最终答应为郡府做事,就彻底崩溃了。
他还骂过唐惟高,发誓不再认识那个“只为果腹,甘心卖命”的小人。
可是,后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毅力、担心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败类,成为人们耻笑的对象。
就在失去唐惟高信息后的第二天,也该是李洅再次受刑的时刻,却老半天了,没有人来提讯,就有些紧张,原本害怕自己过不了那一关的,却无缘无故地免了?这样一来,神经倒是格外地紧张。
第一次受刑的创伤不时地散发着阵痛,浑身直冒虚汗,结痂的伤口,淤血变成了黑色,腥臭无比,很爱洁净的他恶心到了自己,三番五次地醒过来再昏过去。
后来,就在如猪窠般的监舍里,懵懵懂懂中,他再次听到唐惟高的呼叫。
竟然真的被提到了郡府?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坏了,便越发的害怕,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见李洅这般样子,唐惟高很是心疼,以问询的目光看着慕容冲,低声问道:“我师父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