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隔着栅栏看向里面,但见斑驳的墙角旮旯里蹲着几个汉子,不知道在紧张地摆弄着什么。
而靠近栅栏的犯人们,脖颈里套着一副枷锁,行动显得艰难、笨拙而又缓慢,很显然,这里关押的,都是些重案犯。
监舍里的囚徒们举起带着锁链的手,握成拳状,朝进来的每一个人示威,警惕地看着慕容冲和他的几个兄弟。
唐惟高则跟在一旁,细心地朝左右两边的监舍探望,认真地搜寻着李洅。
“你们在干啥?”闫宏斌冲着里面蹲着的几个汉子喊话,却无人理睬。
“放我们出去!”栅栏前的犯人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监舍外的陌生的守监人慕容冲和他的手下他们把小帅哥慕容冲当成了新来的典狱长了。
这个时候,一大帮人上蹿下跳地拉扯晃动栅栏,拿手在粗大健硕的栅栏上面狠劲地敲打着,一时间,整个监牢地动山摇般的撼动,紧跟着,所有人都大声抗议道,“我们是无辜的,放我们出去!!”
看样子,这里的犯人随时都有发生暴动的可能。
唐惟高难以确定能否在这里找到李洅,站在一个乱哄哄的监舍的长廊下,不由得心神不灵,脚步也有点凌乱了。可是,当他看到慕容冲和他的两个兄弟目光炯炯,神情淡然地穿行在监舍之间,也鼓足了勇气,然后,咽了一下口水,换了个方式喊道:“师父!师父您在哪?”
里面的人听到唐惟高的叫喊,有些惊诧,默然地看着唐惟高,弄不清他和慕容冲几个来这里是要干什么的了。
这时,里面蹲在墙角的一伙人慢慢地闪开一条缝来。
透过缝隙,但见稻草铺就的地铺上,一个形似枯槁的老人半睁开眼,浮肿的眼睑使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在别人的帮助下,艰难地费力地撑起身子,倚靠在墙角,竖起耳朵,仔细地循着唐惟高的声音,焦躁不安地大口的喘着粗气,期待地神情不言而喻。
地铺一头的墙上,尿迹斑斑,旁边还有一只盛满了尿的便桶,原来,李洅竟然睡在便池旁?整个监舍的狱友都在的“床头”拉屎撒尿。
此刻,李洅正努力伸出右手,用食指指向栅栏处,嘴角颤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喊着“唐……”
栅栏外的人听不清那个老人在说些什么,唐惟高仔细地辨析那个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驼背老人,实在不敢想象,他会是那个永远都充满自信、活力四射又干净利落的师父?
唐惟高难以置信地瞅了半天,忽然间就放声哭了起来。
慕容冲示意闫宏斌,让人立即打开监舍,还未跨进去,远远地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和臭味交互而成的难以名状的味道,慕容冲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呕吐出来,便一脸歉意地原地站着。
打开栅栏门,唐惟高第一个冲进去,心疼地看着遍体鳞伤的师父,不顾一切地上前一把抱住他,潸然泪下,哽咽地几乎就说不出话来了。
唐惟高帮忙捋了捋师父额头上垂下来的一缕白发,轻轻地抚摸着李洅额头上的伤痕,过了良久,才发出声来,道:“师父,您让我一阵好找啊!”
驼背的李洅,身上的血污结成了痂,长发乱成了草堆状,曾经耳聪目明的他,显得那么苍老,样子无比颓废,跟过来的燕家恩连忙上前,和唐惟高一起,搀扶老人家起来。
……
带着李洅和他的弟子唐惟高,重新回到郡府,慕容冲立即着人腾出一间房来,用作李洅和他的弟子唐惟高的临时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