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 鹰愁涧龙化马,师徒获鞍辔再前行(1 / 2)西游记:四川话版首页

且说金头揭谛驾起云,很快就到了南海,顺着祥光,直接到了落伽山紫竹林里头。托那金甲诸天和木叉惠岸去转达,这才见到菩萨。菩萨说:“你来干啥子嘛?”揭谛说:“唐僧在蛇盘山鹰愁陡涧把马搞落了,急得孙大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问了本地方的土神,说是菩萨送到这儿的孽龙把马吞了,那个大圣喊小神来跟菩萨告状,请菩萨降伏这个孽龙,把马还给他。”菩萨听到这话就说:“这个家伙本是西海敖闰的儿子。他因为放火烧了殿上的明珠,他老汉告他忤逆,在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亲自去见玉帝,把他讨下来,喊他跟唐僧当个脚力。他咋个反倒把唐僧的马吃了嘛?这样子说的话,等我去一趟。”那个菩萨走下莲台,直接离开仙洞,跟揭谛驾起祥光,过了南海就来了。有诗为证,诗是这样子写的:

佛说蜜多三藏经,菩萨扬善满长城。

摩诃妙语通天地,般若真言救鬼灵。

致使金蝉重脱壳,故令玄奘再修行。

只因路阻鹰愁涧,龙子归真化马形。

那个菩萨和揭谛,没得好久就到了蛇盘山。在半空头停起祥云,低头看。只看到孙行者正在涧边上骂人。菩萨喊揭谛去喊他过来。那个揭谛落到云头,不经过唐僧,直接到涧边上,跟行者说:“菩萨来咯。”行者听到,赶忙驾云跳到空中,对菩萨大声喊:“你这个七佛的老师,慈悲的教主!你咋个想办法整我嘛!”菩萨说:“我把你这个大胆的猴子,瓜兮兮的红屁股!我再三尽心尽力,度了个取经人来,反复叮嘱喊他救你性命,你咋个不来谢我救你命的恩,反倒来跟我闹嘛?”行者说:“你把我整安逸咯!你既然放我出来,让我逍遥自在耍就是了噻,你前几天在海上碰到我,说了我几句,喊我尽心尽力服侍唐僧就算了;你咋个送他一顶花帽子,哄到我戴到脑壳上受苦嘛?把这个箍子长到我老孙脑壳上,还喊那个老和尚念一卷啥子紧箍儿咒,那个老和尚念了又念,整得我脑壳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是啥子嘛?”菩萨笑起说:“你这个猴子!你不遵守教令,不得正果,要是不这样子管到你,你又要骗上天,晓得啥子好歹哦!再像以前一样闯出祸来,哪个来管你嘛?必须要这个魔头,你才肯进我瑜伽的门路噻!”行者说:“这件事情,就算是我的魔头嘛,你咋个又把那个有罪的孽龙,送到这儿来成精,喊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嘛?这又是放纵坏人作恶,太要不得咯!”菩萨说:“那条龙,是我亲自跟玉帝说,把他要到这儿来,专门为取经人当个脚力。你想哈嘛,那东土来的凡马,咋个经得起这万水千山嘛?咋个到得到那灵山佛地嘛?必须要这个龙马,才走得到噻。”行者说:“像他这样子怕我老孙,躲到起不出来,咋个办嘛?”菩萨喊揭谛说:“你去涧边上喊一声‘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你出来,有南海菩萨在这儿。’他就出来了。”那个揭谛果然去涧边上喊了两遍。那条小龙翻起波浪,跳出水面,变成一个人的样子,踏到云头,到空中对菩萨行礼说:“承蒙菩萨解脱我让我活命,我在这儿等了好久,再没听到取经人的消息。”菩萨指到行者说:“这不是取经人的大徒弟嘛?”小龙看到了说:“菩萨,这是我的对头。我昨天肚子饿,确实吃了他的马。他仗到有点本事,跟我打,把我打得没得力了就回去了,还骂得我不敢开门出来,他根本就没提到一个取经的字。”行者说:“你又没问我姓啥子叫啥子,我咋个说嘛?”小龙说:“我没问你是哪儿来的泼魔嘛?你吼起说:‘管啥子哪儿不哪儿,只还我马来!’哪里说出半个唐字嘛!”菩萨说:“那个猴头,只晓得靠到自己强,哪个肯夸别个嘛?这回子去,还有归顺的,要是问起来,先提到取经的字,也就不消费心思,自然就会服服帖帖。”

行者高兴得很,听菩萨的教导。菩萨走上前去,把那个小龙脖子下头的明珠摘了,拿杨柳枝蘸起甘露,往他身上一拂,吹口仙气,喊一声“变!”那条龙马上就变成他原来的马的样子,毛片片都一样,就是少了马鞍子和缰绳,喊老孙揪过来。菩萨又吩咐说:“你要用心还了你的业障,功成之后,超越凡龙,还你个金身正果。”那个小龙嘴巴头含到横骨,心里头答应了。菩萨喊悟空带他去见唐僧,“我回海上去了。”行者扯到菩萨不放说:“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那条路这么难走,保护这个凡僧,好久才走得到嘛?像这样子磨难多,老孙的性命都难保全,咋个成得了啥子功果嘛!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菩萨说:“你当年还没成人的时候,都还肯尽心修炼;你现在逃脱了天灾,咋个反倒变懒了嘛?我这一门是以寂灭成真,必须要有信心得正果。要是到了那受苦受难的地方,我答应你喊天,天就答应,喊地,地就灵。要是实在到了那难脱身的时候,我也亲自来救你。你过来,我再送你一样本事。”菩萨把杨柳叶儿摘下来三片,放到行者的脑壳后头,喊一声“变!”马上就变成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要是到了那没得办法的时候,可以随机应变,救你脱离急难之灾。”

行者听到这么多好话,才谢了大慈大悲的菩萨。那个菩萨香风绕起,彩雾飘起,直接转到普陀山去了。

这个行者才落到云头,揪到那个龙马的顶毛,来见唐僧说:“师父,马有了。”唐僧一看到高兴得很,说:“徒弟,这个马咋个比以前还肥些了嘛?在哪儿找到的嘛?”行者说:“师父,你还在做梦嗦!刚刚是金头揭谛请了菩萨来,把那涧里头的龙变成我们的白马。毛片片都一样,就是少了马鞍子和缰绳,我揪过来的。”唐僧大吃一惊说:“菩萨在哪儿嘛?我去拜谢他。”行者说:“菩萨这哈儿已经到南海了,不耐烦了。”唐僧就撮点土,烧点香,朝到南边拜,拜完了,起身就跟行者收拾起往前走。行者把山神土地喝退了,吩咐了揭谛功曹,喊师父上马。唐僧说:“那个没得马鞍子和缰绳的马,咋个骑嘛?等哈找个船渡过涧去,再想办法。”行者说:“这个师父硬是不晓得看形势!这个荒郊野外的山里头,船从哪儿来嘛?这个马,他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肯定晓得水势,就骑到他当个船儿过去噻。”唐僧没得办法,只有听他的,跨上了马。行者挑起行李,走到涧边上。

只看到那上流头,有一个打鱼的老头,撑到一个枯木头做的筏子,顺到水流下来。行者看到了,用手招呼说:“那个老渔翁,你来,你来。我是东土去取经的,我师父走到这儿过不到,你来渡他一哈。”渔翁听到,赶忙撑过来。行者请师父下了马,扶到起。唐僧上了筏子,揪到马匹,放好行李。那个老渔翁撑开筏子,像风像箭一样快,不知不觉就过了鹰愁陡涧,到了西岸。唐僧喊行者解开包袱,拿出大唐的几个钱,送给老渔翁。老渔翁把筏子一篙撑开说:“不要钱,不要钱。”朝到河中间茫茫荡荡地走了。唐僧很过意不去,只管合起手掌称谢。行者说:“师父莫谢了。你不认得他哇?他是这个涧里头的水神。没得来接到我老孙,老孙还要打他嘞。只是现在不打他就算便宜他了,咋个敢要钱嘛!”那个师父半信半疑,只有又跨上了马,跟到行者,直接朝大路走,朝西边去。这正是:

广大真如登彼岸,诚心了性上灵山。

师徒一起往前走,不知不觉红日西沉,天色渐渐晚了,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