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菜上齐了。
阿玲伺候百里寒用膳。
铮倌儿倒了杯酒喝,艳羡道:“啧,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娇气些,吃个饭还要人伺候。”
声音不大不小,百里寒二人就在他们身后,自然是听到了些。
徐散道:“关你什么事啊,吃你的就行了。”
铮倌儿并无恶意,嘿嘿笑道:“我这不是羡慕嘛,我要是也这么有钱该多好。”
徐散夹了筷子肉,道:“别做梦了。”
将那一筷子肉塞进铮倌儿碗中,铮倌儿也不再多嘴,即可大快朵颐起来。
百里寒斜晲了眼二人,徐散警惕性高,很快就同百里寒对上眼。
女子嘴角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透着气色,看起来精神又明艳。徐散愣了愣,手拿筷子停在半空中,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百里寒却朝他淡淡一笑。
他顿觉有些心慌,百里寒悠然回首,继续用膳。
徐散低头,眨眨眼回神,猛地喝了口酒。
铮倌儿吃的开心,道:“晚上也来吧,哎呀,好久没吃得这么爽了!”
徐散没说话,只是拿起一根鸭腿,不顾形象大口啃起来。
铮倌儿笑道:“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瞧你吃成这样。”
徐散口腔中塞满了肉,只看了看他,又咬了几口。
阿玲原本以为用完膳,百里寒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不曾想,她竟带头又回到了明楼。
阿玲道:“小姐,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百里寒一路来到后院,这里是戏子们歇脚的地方,下午空档,是不唱戏的。
百里寒四处看了看,在中间厢房看到了一套狼戏服。
她缓步走进,道:“没什么,就看看,别声张。”
阿玲在后默默跟着。
走近几寸,阿玲小声道:“这是那个狼王的住处。”
狼王?
戏服?
百里寒进屋,看清楚了整套戏服。
服饰做的可谓逼真,阿玲一瞧见狼头套就浑身打颤,哆哆嗦嗦地躲在外头。
“小姐……奴……奴婢在外头等您。”
百里寒没说话,手指触上了狼臂尖爪,就如此一下,鲜红血珠从她手指冒出。
百里寒皱眉,心道:“一具戏服……有必要做的如此锋利吗……”
她在心中嘀咕,这狼服和狼妖案是否会有关联……
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也说不太通。
百里寒自道:“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阿玲在外低头,丝毫不觉有人来了。
“这位姑娘,为何擅自闯入在下房中?”
一道清爽男音传来,阿玲抬头,吓了一跳:“小姐……”
徐散这话说的是百里寒,百里寒不动声色将血迹擦去,走出房内。
微微屈礼:“抱歉,只是看这狼服做的精细,便忍不住前来看看。”
“失礼之处,还望阁下海涵。”
在徐散心中,大户人家一向来是趾高气昂的,没想到这帝师之女,还谦逊有余,会跟他这种小人物说“抱歉”?
徐散道:“姑娘既看过了,就请便罢。”
百里寒还是一副好颜色,道了声:“告辞。”,带着阿玲走了。
徐散留在原地片刻,不知想了些什么,进屋将房门锁上。
这下是回府了,途中,百里寒吩咐道:“去,派人查查狼王的底细。”
阿玲惑道:“是刚刚那人?”
百里寒点头:“嗯,此事切莫声张,寻个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的影卫去办。”
阿玲不多问,应道:“奴婢明白。”
夜里,阿玲得了消息,飞快往院中跑。
百里寒在外等她,见她跑来,不免期待几分。
“怎么样,查到什么?”
阿玲跑得气喘吁吁,一时说不上话。
百里寒道:“繁花!倒杯茶来。”
繁花在屋中整理,听闻百里寒叫她,立刻倒了杯茶水端来。
百里寒接过,递给阿玲,帮她顺气道:“慢慢说,不急,把茶喝了。”
阿玲扶着墙,接过水,喝下后,顺气不少。
“谢谢小姐……奴婢实在跑不动……啊呀……”
百里寒失笑:“瞧你,实在不行就坐下说。”
阿玲顾不得礼仪,她从来没跑过那么远的路,一屁股坐下,道:“那狼王……叫……叫徐散。”
“是陕州人士……因为双亲早亡,跟着班主学艺,去年才来明楼。”
繁花对这些没兴趣,转身进屋,搬来一张椅子,扶百里寒坐下。
百里寒道:“还有呢?”
阿玲道:“他这人性子冷,且固执的很,戏明明唱的很好,却只肯唱一出狼王。”
百里寒稀奇道:“哦?也就是说他来明楼之后,都只唱狼王?”
阿玲点点头,道:“是,影卫说,他每月十二都要回古地,说是祭奠双亲。”
古地属于陕州一带,回古地倒也正常。
百里寒道:“那他一般回去多久?”
阿玲答:“十六早晨就回来了。”
百里寒突然站起,时间与狼妖一案极近相似,且十五从古地连夜赶回,顺利的话,十六早晨确实能到。
阿玲见她反应激烈,急忙站起:“小姐,怎么了?”
百里寒沉思道:“没……没什么。”
心中存疑,但又没有任何凭证证明,徐散同狼妖一案有关。
百里寒暗下决心,要同徐散打好关系,说不定能问出一些有关狼妖案的线索。
虽没有明显证据,但此案之离奇,她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