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洲忆起师父遗言,不免伤心了一阵。
花三看着他面目有悲色,因平日里见他都是笑脸盈盈,少有这样哀痛的时候,便不敢出声扰他,默默给他倒了杯茶,又将桌上的点心往他那处推了一推。
江离洲饮了茶半杯,心绪略缓。
花三宽慰道:“你放心,我也出一份力去找你的小师妹。苏地这样小,但凡人还活着,总能找到的。”
江离洲感激一笑,道:“我听那日我师父说的,她该是在叛军攻朝堂那日,叫一个叫荣瑟笙的带走了。那荣瑟笙我是知道的,他是荣嗣的长子,荣嗣内叛他是出了一份力的。叛军攻城失利,有人说见着他一箭穿心死了,也有人说他由着下属掩护逃往自鸣一带了。我听闻那荣瑟笙,十一二岁便上战场杀敌,狠戾至极,不能是这样轻易死的人。依我那师父的话,他信那荣瑟笙,认为我那小师妹被他带着就决不会出事。所以我想,我那小师妹是还活着的。我先前以为,师妹是荣嗣的女儿,但打听过荣嗣有三个儿子,也没有女儿。就不知她到底是谁?是什么来处?如何拜了我师父为师,又如何跟荣嗣叛军扯上了关系?”
江离洲讲到这处一叹,“我也不肯相信,我师父加入了荣嗣的叛军,他这样一个磊落的人,虽也曾对一个孩童掌苏地多有不满,但决不会做这种欺君叛乱的事情。”
花三鼻尖发痒,挠一挠,也不敢多说话。
江离洲饮完一杯茶,深吸一气,用力呼出,又复回高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听说,你三月时候在不兰城识得了渡师堂的堂主?”
花三讶然,一笑:“大公子连这事情都告诉你了么?”
江离洲微笑摇一摇头:“我上几个月去了趟苏城,机缘巧合也是识得他,他问我是不是认得你,我心想全江湖都晓得我与你相识,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回他说你是我好友,我为你两肋插刀也不怕的。”
花三皱皱眉,“我与你相交又不是为了叫你为我两肋插刀的。”
江离洲失笑:“我与你相交倒是为了叫你为我两肋插刀的。”
二人对视,哈哈笑起来。
花三问他:“周生为止跟你说了我什么?”
江离洲答道:“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一些场面话。也说了你是救了他命的恩人,还感叹江湖中人都错看了你,将你看做一个冷血狠意的杀人魔,他这番接触下来,觉得江湖人只看到了表面,你内里还是个古道热心的侠义之士,若不是因为五庄,定当是一代大侠。”
花三有些难为情,挠一挠脸颊,嚅道:“这可当不起,当不起。”又想到婉瑜,问江离洲:“那你可见过他的妻子婉瑜?她可安好?”
江离洲笑答:“见过了,真是一个绝世的大美人,看着病弱了些,但精气神还是不错的。让我转告你,说在之洲岛时候因为昏睡,也不得谢你,听说你在五庄内被自己二哥禁了足不得外出,她想着等自己身体更好些了,寻一日去五庄拜访你,要当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