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中的七白玉子膏，是本将军赏她的。”

头顶上冷不丁甩下来冷飕飕的一句，若妍身子不由就打了个寒颤。再抬眸时，目光正对上李嗣源同样冷飕飕的眸光，吓地若妍想被火烫着似得赶紧将手缩了回来，从嘴皮子到小腿肚子，浑身颤抖地几乎站立不稳，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嗣源冷飕飕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没再说什么，跨步向云起居走去。

牧沐屁颠屁颠跟在后头，走了一般又折回来，站在若妍面前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若妍此时惊魂尚未平静，傻乎乎低头看着牧沐。

牧沐白她一眼，嗔道：“把你手里的瓶子给我啊，你方才没听见将军的话么？那个什么什么膏是将军赏给那个姐姐的，不是人家偷的。”

若妍仿佛突然被唤回神志，赶紧将手里的小瓶放在牧沐的小手上。

牧沐接过小瓶子，又白她一眼，努力迈开一双小短腿去追李嗣源。

捧着小瓶的牧沐，心里觉着对那个姐姐十分愧疚，吃了人家的枣子，却没替人家守住秘密，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这就叫做失信于人，安先生曾云：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牧沐沮丧着小脸，觉着自己做人很失败，又想自己平生头一回失信，竟然就失信给了一个女人，心里默默地又痛苦一番，跟着又想起王蓁刚才狼狈的模样，牧沐觉得自己有必要努力补偿对她的愧疚。

抬眸见四下只他跟将军两个人，牧沐黑亮的小眼睛眨了眨，突然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那个姐姐实在是可怜啊，那么多姐姐围着打她一个，哎，实在太可怜啦！”

咚！

正痛心疾首的牧沐，冷不防撞在一团柔软的物体上，因为刚才抒情抒的太专注一时忘了看路，此刻抬眼看时，发现自己竟撞在了李嗣源身上。

发现李嗣源正低头看着他，牧沐被看的有些紧张，眨巴几下小眼睛，讪讪地将手里的小瓶子举过头顶：“将军，我，我能不能把这个小瓶拿去还给那个姐姐？”

李嗣源扫了眼已经被摔坏的小瓶，没说话，转身进了屋。

牧沐紧皱着小眉头，很为难地看着手里的小瓶。

将军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啊？到底让还是不让他去还啊？

就在牧沐踌躇地在院子里转圈圈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有人低声唤自己的名字，抬起头，黑亮的小眼睛里立刻露出兴奋的光，拔腿就跑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