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午在这片树林里显得异常热闹,他们把干粮不再那么吝啬了,吃了很饱,因为马上就要进城的缘故吧,投奔城里亲戚的都很放心,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而有的仅仅是逃难的,不知道要投靠谁,脸色就显得很迷茫,很发愁。这时候一个坡脚的,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的人站了起来说:“我就不跟大家去了,我就不进城了,我城里面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身上的银两也不多,我看前面那个山坡下有一大块空地,虽然长满了野草,但是我就在那边盖个茅草屋,开垦一片荒地,种点青菜,等青菜长大了,我就往城里卖菜,讨生活吧,避免到城里面去流落成乞丐。”他这一番话在人群当中引起了一片喧哗,有很多人都好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附和了起来。更让人奇怪的是,胡子大汉也站了起来说:“这位兄弟,我胡白跟你一起干,我觉得这样不错,起码我自给自足,不会再当山贼了。”没想到跟着胡子大汉的那五个位男子也一起迎合着可以决定跟胡白留下来。胡子大汉叫胡白又开口说话了:“想要跟我们一起开垦这一大片荒地的跟我走吧。”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三四十人跟着胡白朝着那小山坡而去。
这就是中原华夏的农民,只要给他们一块地,他们就能生存下啦,就能开创出自己的生活,连山贼都会愿意改变。
剩下的四十多人也站了起来,跟着林芝的那个小毛驴车往南门走去,想在傍晚的时分,城门关闭之前进城,所以步子快了不少。逃难的队伍分成了两队,一队留在城外,用不了多久,就会形成一个小村庄。一队进了城,就开始纷纷相互告别,投奔自己的亲戚朋友去了。徐婉冬、林芝、林慧还有卢雪,嘴上跟大家打招呼,心里却在嘀咕着何去何从。大家都纷纷各自走各自的,最后城墙南门下就剩下林芝四个人了。
徐婉冬小声地说着:“首先要找到落脚的地方,能租一个小院子最好,实在不行,今晚先住客栈,明天接着找便宜的小院子租。你们不用担心,看到了吧,齐州城的南门并不繁华,都是一些偏矮的房子,没有大的客栈,大的酒楼,说明南门这边找个小院子应该不难。街上的人也不多,商铺也不多,知道在一个城市里,这叫什么区吗?”
“什么区?”林慧的好奇心,求知欲。
“这叫贫民区,每个大的城市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会出现分层,有底层的贫民,中层的店铺掌柜和高层的豪绅士族。不要问我为什么,但是就是这样出现了,好像背后有一只大手经过一段时间分拣一样,自然的出现了不同的人群,居住在不的区域。”林芝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睛大大的看,因为不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有这样的见解。
可能是最近难民涌进城的太多了,想要找个住的地方实在困难,问了几个正要出来摆面摊买夜宵的人都说不知道哪里有院子可以出租。就准备着先找一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问。这就叫颠沛流离了吧,如果说,卢雪的爷爷叫客死异乡的话。
没有客栈,贫民区怎么会有客栈呢?“要不我们再往里走走,看能不能找得到吧,住的地方吧”徐婉冬虽然心疼自己身上只有八十几两银子,怕不够度日的,因为还要靠这些钱活着直到找到生存的门路。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打听。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看到有几个路边的小孩正拿着小石子在扔一个疯子,这个疯子躲躲闪闪的,那几个小孩乐的哈哈大笑,乐此不疲。
林芝看不过去,大声喊了一声:“你们几个小孩怎么能这样,赶紧走开。”几个小孩吓的都跑开了。这应该是美德,教育小孩不一定只是父母师长,只要看到是孩子,任何人都应该有义务有责任去教育他们,这才能传承下去,而不应该视而不见。林芝的做法或许是他小地方出来的淳朴人性的行为吧。
这个时候有一个老妇人跑了过来,抓住那个疯疯癫癫的人说:“叫你不要乱跑了,你看又被人欺负了,我们回家。”然后转头对林芝说:“谢谢,谢谢你们。”说着转头就走,刚走几步又回头问:“你们是逃难来的吗?”
“是的,我们刚来还没有找到地方住,正在找地方住呢,不知道这位大嫂可知道有什么空余的院子可以租给我们吗?”徐婉冬问。
那位大婶一听这话,接着说:“你们要找住的地方,那就去我家吧,我家还有几间空房。”这可把林芝一家高兴的不行,估计这就是善良得到的回报,也可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走进一条巷子就来到一座院子门前,与临街的房子隔了一排,但是却显得特别的安静。那位大婶说:“我姓许,你们以后叫我许婶就好了,我丈夫去了前线当兵,前两个月传来消息说,已经阵亡在前线了。我儿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受了很大的刺激,接受不了,就变得现在这个样子,整天跑到街上来想找他爹,今天刚好被你们碰见了。谁也不曾想着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会受了这样的刺激,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林芝的内心再一次受到了战争带给人们的伤害的刺激,听父亲曾经在医书上讲过,受刺激影响了脑部神经,造成了疯癫的情况是可以治的。在心里面已经默默下了决心,要帮许婶把他儿子给医治好。进了院子,许婶接着说:“我家院子房间是有几间,还有个小后院可以种点菜,说来惭愧,我们家也叫家道中落了。我嫁过来的时候还挺风光的。后来,孩子他爹染上了赌博,把田地都卖光了,只剩下这一个院子了,最后还是去当了兵,才戒掉了毒瘾。所以这一次才有房子租给你们,你们自己看要住哪里,租金嘛,你们看着给,就行了。家里男人不在母子二人过的得是遭邻居白眼,说来也挺孤零零的,你们来刚好热闹一些,我就喜欢热闹。”徐婉冬心里明白,许婶生活的艰辛。
卢雪是个勤快的孩子,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明显是农村出来的。四个人收拾出三间房子,三间住房,又租了一间,做饭的厨房。三天过去了,本来比较脏乱的小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模有样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勤快的农村人,朴实的农村人,才能够收拾的这么井井有条。
第三天刚吃完晚饭,有人敲门,徐婶去开了门,看见一位道士留着山羊胡子,徐婉冬也看见了,抢先的说:“道长好,不知有何吩咐?”农村的妇女一般都不太避讳,不像大户人家那样避不敢见。林慧林芝他们也出来了,还有卢雪也来了,都对道长行了礼。只听山羊胡子道长说:“让你儿子跟我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