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提着为殷水流买的铺食,重新疾步迈入丝竹声声的繁花馆。
招待殷水流的房中,并无任何歌伎。
公羊疤刚走近。
便从半敞开的门中见到,殷水流在里面大快朵颐的场景。
“阿郎晚上未用食?”
“用了。”
田斧年不过十六,尚是首次踏足这等风月之地,不免有些局促的问道:“阿郎怎地这般喝着花酒?”
鲁板憨憨的挠着头道:“在这常能见着一些怪癖者,阿郎许是也……”
公羊疤瞪眼呵斥道:“休得妄言。”
他环顾周遭一眼,将声音压低下去道:“阿郎这般能吃,一看便知是生门藏的缘故,只是大人房中那么多的好物,为何不分给阿郎一些?”
公羊疤言中的所谓好物,指的是不准许在市井中流通的灵米。
仿若小山般立在门侧的鲁板歪着头思忖片刻。
忽然迈步入房。
公羊疤知道他脑袋里惯来缺根筋,忙追上来问道:“你要作甚?”
鲁板瓮声瓮气的回道:“阿郎是我等的少主,大人不给他尝那好物,岂不可怜?我将我这月还剩下的送些与阿郎。”
他们身为殷不韦多年前便收养的假子,从小便被教导,在忠于假父的前提下,要如何去作奸犯科,又怎会对灵米畏如蛇蝎。
作为上邪军大左师蓄意培育的私人力量,他们修的是殷不韦公器私用传与他们的《中行法》。
此法出自上邪军中行氏,隐匿生门藏修为的本事天下一等一。
“阿郎。”
鲁板在公羊疤的阻之不及下,将布囊中的晶莹灵米,一粒粒缓缓倒入殷水流面前的餐具中。
一时间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难以言述的灵味立即四溢开来。
“你怎么会有这个?”
不停饮着酒水用食的殷水流,本在醺醺然中,猝不及防的见到此物,立即大为惊诧的抬起头来。
他对于灵米并不陌生,如陈复那般喜好珍馐美味的人,纵使是中朝太子建的流亡后人,也不敢以商贾的身份轻易染指尝试。
这是晋室六品门第以上的士族,方能食用的灵米。
违律私藏服食者,一经发现,夷三族。
“这是我们在外面的偏僻巷角捡来的,发现里面竟是这等物件,惊慌下拿着都觉得烫手,阿郎看看如何是好?”
公羊疤拦住鲁板不让他多言。
他的这番解释,既不贪赠与之情,也不沾怂恿之祸,如何处置此物,全凭阿郎做主,他们交出此物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外的田斧忙不迭的将门阖上,以防里面的罪行被人看到。
“还能在街上捡到这等物件?”
当下的殷水流岂会在意晋律的束缚,拿起一粒清香扑鼻的灵米放到眼前打量。
此物在这方世界并非是稀罕事物,人人皆可在秋收的田野里见到。
只不过亩产极低。
晋室的亩产粮若有三斛,稻穗上结出的灵米最多不过七、八斗,而且分作三六九等,愈高品产出的愈少。
“你们捡起此物时,可曾有人发现?”
殷水流不动声色的将这品级最多为八、九品的灵米放回盘中。
纵使两人是父亲手下的白役,心下也不免有所提防,暗忖着倘若是当真惧怕出事,何不捡来就丢回原处?
“鲁板往巷角放水时捡来的,当时左右看了,无人发觉那里还有这般物件。”公羊疤暗忖阿郎当真谨慎,若是大人多半问都不会问。
殷水流徐徐呼出一口酒气说道:“我阿爷是朝廷差役,我也在五品门第下委质,焉能在这等物件面前知法犯法,回去之后便交由阿爷让县衙处置。”
鲁板浑不理解,正要说若是交由衙署,定让那些经手的房吏们贪墨了。
公羊疤狠力掐着他的后腚不让他说话。
…
两人退出房外后,殷水流danranzir的望着餐盘中的灵米。
片刻以后。
他将灵米放入嘴中咀嚼,口齿霎时生香。
待殷水流将这口不同于以外的补物吞下,【大熟练术】与【大挂机术】便齐齐再次发出提示。
第一重生门秘藏的进度提升至13.38%。
“难怪高门大族要以严刑酷法,将这种灵米垄断,单单一粒便抵得上一日三餐的进补。”
人腹一日进食有限。
这种灵米可以大幅度提高一日进补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