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郎进了繁花馆?”
石竟沉吟片刻。
挥袖让房中的歌伎全部回避,示意负伤而来的万继正道:“人既是来得差不多了,将你的事情与他们说说。”
万继正应声站起来,将被妖刀勿拔戳穿的伤口当众露了出来。
他还未多说几句事情的来龙去脉。
已有人愤愤然的拍案而起。
“我这便去繁花馆,将这伧子擒来杀了。”
“且慢。”
万继正急忙出声阻止道:“我已使人乘快骑去匣县问过了,殷不韦的这个儿子,是升国览缳郡连尚拟的门下。”
霓裳。
尚拟。
览缳连氏的显宗无人不知,连尚拟为连霓裳行走郡县的假名。
所以在严氏面前算不上是欺诈。
“五品门第的仆下?”
义愤填膺站起来的衙役愣然片刻,不敢相信的出声道:“殷不韦好坏身在八品门楣,怎如此全无气节的让儿子委身在豪门为仆?”
他讪讪着坐下。
啪。
又有衙役拍案而起,满面不屑的说道:“便是五品门第的仆从又如何,孤身一人到我缘城逞凶,少不得要让这伧子知晓,何为横死荒野之道。”
说罢。
挺胸昂首着向主位上的石竟请缨道:“班首,我可将此事办得让人查不出半点痕迹。”
石竟还未说话。
万继正幽怨的声音传来他耳内:“这伧子伤我之时,只用了一招刀术。”
“啊?”
众衙役齐齐愕然。
依晋律。
五品门第的部曲扈从,在主人的许可下,登记在案后,可以拥有最高七品的生门藏修为。
而在实际上,违律的高门大族比比皆是,台城九卿的私从,多有突破七品以上者。
“就算殷大郎是七品修为又如何?”
出言要殷大郎横死荒野的衙役刚讪讪着坐下。
又有人在室中出声。
“这世上死于朊毒的七品何其多,此事何须诸君亲自动手,待祁某驱使些不要命的泼皮前去滋事,便可让殷大郎顾此失彼。”
此人名为祁大虎,不是缘城衙役,而是缘城活命帮的帮主,手底豢养着一大批亡命之徒。
一直不说话的石竟对此颇为赞许。
“缘城役门断然不能这般受外人欺辱,此事我们不便于出手,便要劳烦你了。”
祁大虎并无推脱的大笑道:“稍后便能让诸君看一场好戏。”
石竟沉吟道:“据严氏传来的消息,那位连君与殷大郎的关系匪浅,恐是他养的门下娈男,所以殷大郎的死,在缘城必要冤有头债有主,断不能在城中死得不明不白。”
祁大虎请教道:“这要如何行事?”
万继正满是怨恨的说道:“这伧子仗着在五品门第为仆,恃宠而骄,性情极是残暴,又生有一副美姿容,若是遇到喜好男色的黎伯开,必可生出事来。”
他说着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裆下。
到了此时仍然能够感受到那份裤裆失禁的屈辱。
对此焉能不恨。
石竟嘱咐道:“将你自己也从中摘得干净些,不要让人轻易便能猜到是你在背后。”
祁大虎点头表示明白道:“我省得。”
石竞再环顾众属下道:“将你们唤来告知此事,便是让你们在近日注意,休要在城中沾上这份麻烦。”
这是他与万继正商议的祸水东引之策。
…
…
“石竟的人都在含香阁?”
从同为殷不韦麾下的商贩口中,问出今夜烟柳巷的大致客流信息。
公羊疤满是不屑的冷笑几声。
叮嘱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