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会议室里,光线暗淡,尽管四扇窗户都打开了,缭绕在其间的烟雾也依然浓的呛人。
张旭杨头发蓬乱,好几天没有像样的休息过了,指间还夹着半截香烟,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实则神经也已经崩到了极限。
自从上次单独见过智光以来,张旭杨就在赌一件事情,智光大概率会经受不住压力,有所行动。
可是三天过去了,这个老秃驴没有任何异常,一直待在寺庙里,该干啥干啥,没有受到上次谈话的丝毫影响。
非但如此,远赴五峰寺监视智远和尚的陈戊和周建波也没有什么好消息传来,两个人藏匿在山林里,百无聊赖,身上都快生蛆了。
与智光相比,智远似乎更能沉得住气,不仅毫无异常,还在寺庙里住持了一场法会活动,虽然只是一个地区性的小法会,但很隆重。
五峰寺也是大寺庙,规模甚至超过了宝华寺。
与宝华寺稍有不同的是,五峰寺坐落在城市远郊,也有着千年的历史,在中部地区的影响力很大,所以法会那天,从寺院到山间景区,满眼望过去都是人。
这给陈戊和周建波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二人干脆混在香客中,倒也多了一层保护,智光住持自然是法会中最为瞩目的人物,只要此人不离开视线,就一切好办。
一天法会下来,没有任何问题,智远和尚就像个明星一般被当地文旅民宗官员、有影响的宗教人士包围,估计连放个屁的时间都没有,就别指望人家有什么异动了。
无论智光还是智远,都没有出现预想中的不正常行为,但以上都不是让张旭杨心弦紧绷的最主因,而是伴随在其中的其他几条消息。
柳丁似乎入了魔怔,在医院的三天逃离了两次,每次逃离的时间点都在上午十点钟,逃离的目的地都是市中心的宝华寺,昨日不得不对其进行了特殊处理,四肢被禁锢,就像当时对待赵东阳一样。
哪料到,陷入绝望的柳丁居然骗取钱乙的同情,哄着他解开了双手的牛皮筋,又趁钱乙不备,柳丁突然暴起,打伤钱乙和两名医护逃离,花了大半个下午才把躲在居民小区的柳丁给“请”回来。
毫无疑问,柳丁的“病情”在迅速恶化,与当时的赵东阳相比是同一个类型,均是脑部被植入异物造成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虽然病因相同,但两名患者在细节上存在着很大不同,如果我们把植入的异物看作是生物介质的芯片,那么前一个患者被植入的芯片复杂,数量远不止一个,甚至可以称为芯片组,或者集成。
“而后一位患者被植入的芯片相对简单,就是单一的,但潜在的破坏力很大,如果不干涉的话,患者的神经疾病会迅速恶化,但如果干涉的话,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无从下手,盲目介入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那位神经科主任的话很明确,无法通过介入手术来解决柳丁脑子里的东西,甚至不介入,某个意外因素都会要了柳丁的命。
这让张旭杨不由得想起了智信、智行等死去的和尚,他们在意外发生前或许也经历了类似于柳丁这样的诡异经历,只是者表现方式不同或者干脆被隐瞒了,这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