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府苑着实不小,就这样拐来拐去,沿途碰到好多家丁和婢女,只见他们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二人从中间快步穿了过去。又走了一会,到了一排房子外面停了下来。尹枫赶忙抽回手,双手支在膝盖上面弯着腰喘着粗气,这一路真把他累得够呛。
“当当当,”柳鸿敲了敲一间还亮着灯的房门,轻声问道:“爹,是我,您睡了吗?”
“进来吧!”
柳鸿推开门,扭头示意让尹枫跟自己进去。
“混小子,这么晚又有啥事?”坐在书桌前的柳远山正翻看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地问着话。突然他感觉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立马抬头一看,看到了跟在柳鸿身后的尹枫。
“他叫尹枫,他父亲生前是咱驱虎军的兵士,可能还是爹您的好友,特地带他过来求证一下。”
“哦?有这等事?”
柳鸿示意正忙着行礼的尹枫,让他赶紧拿出信件来,尹枫会意立马掏出交给柳鸿,后者拿着信递给了柳远山。
柳远山接过信,抽出打开一开,顿时满脸惊奇。
“字迹一看就是爹您的,可文笔又不像,特拿来给您看一看。”
“你,你,你是枫儿?”柳远山没理会柳鸿的解释,激动地抬头使劲盯着尹枫的脸看,“像,像,就是子瑞兄和文秀嫂的优点没跟上,这缺点倒是全跟上了,哈哈!”
柳远山兴奋地站起身来,来到满脸错愕的二人身边,拉着尹枫的手,又使劲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急切问道:“我那文秀嫂嫂呢?”问完,还朝尹枫身后伸头望了望。
“我娘已在一年前就离世了……”尹枫说着,两眼又泛起泪水。
“怎么可能,你娘怎么会走那么早?”柳远山握着尹枫的手又紧了些。
“父亲走后,母亲伤心过度就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愈下,去年在父亲忌日突然晕倒。等我赶回家后,听郎中说是常年肺气抑郁、气血不畅、经脉不通,以至于心力衰竭,已无力回天。第二日母亲就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还笑着说可以去寻父亲了……”尹枫哽咽地无法言语。
柳远山松开紧握尹枫的手,暗然神伤,转身后步履蹒跚地走到椅子旁吃力坐下。
“唉,你父母二人感情一向很深,当年你父亲走后,她婉拒我们一帮兄弟的好意,瞒着我们偷偷抱着你搬走了,我派人寻访多年,总算十年前在苍州来旺郡找到了你们母子,由于当时处理军务无法脱身,就派心腹去接你们母子,可谁想还是被你娘拒绝了。”
“我想我娘是不想让我跟我爹一样。”尹枫哽咽道。
“我这嫂嫂,看似瘦弱,内心却无比坚毅,只要她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了。”柳远山对着此刻正在一旁安抚尹枫的柳鸿说道,“鸿儿,这就是你子瑞叔的儿子尹枫,你比他大三岁,当年你子瑞叔可没少疼你,我们两家当时就商量好了,文秀嫂嫂要生个女娃就定下这门亲事,要是男娃,就让你们结为异姓兄弟。
“现在你们就是兄弟了,你这位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好你这弟弟,我希望你们二人要比亲兄弟还亲。”
“好嘞!”突然多了个弟弟,又是很合自己胃口的尹枫,柳鸿心里甭提有多乐了。
“时候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枫儿的住处就交由你安排。”
正乐呵呵拉着尹枫往外走的柳鸿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身指着桌上的信件问道:“爹,我看那信上的字迹是您的,可为啥文笔又不对呢?”
“哦?哪不对了?”
“那文绉绉的词句爹您铁定写不出来。”
“这个……臭小子,还不是因为枫儿娘当年出身书香门第,总是逼着我们这帮大老粗们读书认字,那严厉劲可不比那些教书先生差到哪去。这不要给她写信嘛!就专门叫了李主簿帮忙给斟酌一下词句。”柳远山回想起来不禁讪笑一番。
“我说呢!哈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