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王爷?压根就不稀罕那不值钱的头衔称谓!哼,老子将来可是要做那享有中原腹地肥沃土壤,威震辽阔数州封地的重镇藩王的啊!
什么狗屁金梁王琅琊王?以后我耶律望河单单一个人能掌管分配的封赏土地、财产资本,就比你们两大强蕃加在一块儿还要多得多!
翌日清晨,昨天傍晚时分刮起的那场漫天风雪已停,小烛龙殷望携带着一具拥有六阶凝丹境修为的精锐尸骨魔兵以及韩骧韩大将军的热忱期盼,意气勃发、春风得意的自琅琊王府所在的沐河城城西口出发,踏上了那条归程返回故乡天烛国的路途。
充分尽到地主之谊的虎威将军韩骧为天烛小王爷准备了四辆品质上等、内部精美舒适的华贵马车,李天南李海北两个武僧坐一辆,天风侠烈四名兄弟一辆,巨锤祁富和采花贼古林一辆,耶律望河和冥琴二鬼以及那具已发誓永远报效新主人的尸骨魔兵一辆。由于落了整整一夜的鹅毛飞雪,西郊之外不论路面还是树梢枝头尽是白白茫茫的一片,四辆载人马车的车
辙碾压经过松软纯白的雪地,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留下长长的一条明显路径痕迹。
排在最前头的那辆马车里,穿有春绿色棉质锦衣,内套金丝麒麟软甲的小王爷耶律望河往自己旁边那具紧闭双目的“尸骨魔兵”身上望去。那具珍贵魔兵戴头盔覆玄甲,通体皮肤与阮苍龙和司徒鲛类似也呈现诡异绝伦的青黑色,浑身瘦骨嶙峋无半点儿块头肌肉可言,感觉单是那副玄铁甲胄就足以将其整个身子压塌压垮了。
小烛龙殷望转头向坐在对面的冥琴二鬼出言讽刺调侃道:“喂,你们两个,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是你们自个儿实在是不争气啊!怎么回事?区区一具死人骨头都有六阶凝丹境的修为境界了,你们再看看你们自己呢,练了快有大半辈子了吧,两个凑一块儿充其量才只有五阶小圆满,废物,真是废物啊!”
那两个头戴斗笠身披纯黑斗篷的蒙脸汉子皆垂首默然,不知是真的自惭形愧羞耻到说不出来话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半个字也不吐露反驳。
天烛国南院大王耶律镇江之子见他们不肯回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可能或多或少会有些不平,觉得我一个连二阶跃灵境都还没到的人有什么资格如此瞧不上你们……哎,仔细想想,我跟你们能一样吗?我打娘胎里出世就含着根金钥匙,这辈子锦衣玉食吃喝不愁,练武只不过是我的兴趣爱好罢了,能练出来那最好,练不出来也就练不出来了。可你们呢?喂喂,你们好歹是刺客哦,是靠专门杀人吃饭的职业,成天过着刀口上舔血日子的人,就不能多用点功夫好好修炼么?!刺客排行榜上才排第六,能不能有点积极进取的发奋心思啊,再往上蹿一蹿嘛,蹿到第三,对外就说是名列天烛刺客前三甲的高手,这样多有面子啊!唉呀,才第六,啧啧,昨晚在韩将军面前我差点儿都没好意思提!”
两名膝头横着被黑布包起来的棺材板形状物事的蒙面斗篷客仍旧是低头不语,恍若不闻。
小烛龙殷望又往那具满身覆甲的青黑色骨瘦魔兵身上略微瞧了几眼,接着说道:“听韩将军说,这家伙生前是狼煞魏魁那厮麾下最得意的干部之一,叫什么杨先胄,原是个江湖上有名的纯粹武夫,绰号‘惊天破石拳’,被韩将军弄死以后做成这具尸骨魔兵……可恶啊,为何偏偏是个武夫?若是名剑修多好,六阶凝丹境的剑修,可以御剑飞行了哎,我看谁不爽,就让他帮我千里之外取人头颅,那该有多么潇洒?”
冥琴二鬼的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王爷,这御剑须心灵与所御之剑相通相连,被炼成魔兵后再无任何个人想法,心智灵识尽丧,恐怕难以再自行御剑了……”
绿服公子耶律望河用鼻子“哼”了一下,挑眉骂道:“就你懂的最多,你这么能耐,你也没见你成天踩着柄剑飞来飞去呀?还有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带着副破琴有意思吗?直接配把剑多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里死了人,把棺材壳子给抬出来了呢!”
另一名蒙脸斗篷客正欲开口辩说,四人乘坐的那辆一直往前行进的马车猝然间停了下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急刹害得锦衣小王爷的肩膀重重撞在了那具披甲魔兵杨先胄的身上,耶律望河揉了揉被坚硬甲胄撞疼了的肩膀,猛地掀开车帘子冲外面负责驾车的老年马夫怒喝一声:“怎么回事?!”
抬头望去,但见一男一女并肩站在前方的不远处。
男子身穿孔雀蓝绸缎袄子,腰间悬有金鞘、墨鞘双剑;女子披有朱丹色霓裳小裙,腰际别有赤金色硬鞭两条。
皆挺身直立。
“何人在此拦路?”绿服锦衣的贵公子耶律望河蹙眉厉声质问道。
前方的佩剑男子双手负在身后,挺着胸膛正色朗声道:“拦路者,狼煞将军魏魁独子,姓魏名颉,中原大好男儿!”
男子身旁矮大半个头的那名朱丹裙纤瘦小丫头则用甚是软糯好听的嗓音模仿起了那段句式,同样高声回应道:“拦路者,赤焰魔君许焰独女,姓许名灵霜,中原大好女儿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