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个茶楼都被安王府的暗卫私下围住了,白如玉下过命令,可以放走裴璋的手下和其他客人,但决不能让裴璋的人把宋涧带走。
怎么宋涧还是从这雅间里不翼而飞了?
他眉头微蹙,一时间竟想不出裴璋是如何把人调包的。
“这人是本世子刚刚结识的一位茶友,他喝了这家茶楼的清茶后就莫名其妙睡死过去。本世子猜测茶水里是放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一口未喝正要去找掌柜的理论,诸位就来了。”
身后,裴璋慢悠悠地缓步走来,好整以暇道,“至于你们说的那一声惨叫本世子是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过。依本世子看,这是掌柜的做贼心虚恶人先告状也未可知。”
白如玉直起身,仍是笑容温润,“世子爷说的是,所谓的惨叫声只是掌柜的一面之词。”
说着,他又沿着雅间的四面墙壁走了一圈。
裴璋知道,他这是在确认雅间里有没有暗室可以藏人。
白如玉走完之后,心里涌起浓浓的悔恨之情。
他明白这一次是他失手了,原本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却被裴璋反过来摆了一道。
他不该让埋伏在外面的人手把裴璋的侍卫和那两名少年放走。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一次他败了就是败了。
“本世子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实在是处处都透出诡异来。”
裴璋又道,“茶水里的蒙汗药,子虚乌有的惨叫声,掌柜的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敢先报官。
最诡异的莫属顺天府对此事的关注超出寻常。
即便这家茶楼真出了命案,也轮不到通判带着推官亲自前来,还有白先生你又是如何碰巧来喝茶的?诸位不觉得,你们欠本世子一个解释吗?”
他冷冽的眸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最后落在吴通判身上。
吴通判被裴璋盯得双腿隐隐发抖,最后只憋出断断续续一句话,“下官,下官也是路过时碰巧遇到掌柜的报官,才带人进来看看。”
听到他的话,白如玉很想翻个白眼。
就没见过编瞎话编得这么假的。
顺天府里里外外一共出动了十余人,这么多人都是碰巧路过茶楼吗?
那这家茶楼的风水也太神奇了!
……
一辆马车驶到宋府后门外的小路上,随即从上面滚下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来。
他被人用布条塞住了嘴,手脚都被捆住,落地的那一刻他摔得很疼,这让他从昏迷中醒来。
他睁开眼后发觉自己就像一条死狗似的趴在大街上,周围空无一人,下腹一片麻木,惊恐地呜呜叫着,但却没人听到他的求助声。
在他身后,那辆早已驶走的马车上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和茶楼掌柜的在相貌上别无二致。
唯独他笑起来时缺了半颗门牙,这和掌柜的有所不同。
白如玉并不知道,宋涧常去的这家茶楼的掌柜在很多年前曾受过镇北王府的恩情。
掌柜还有一个孪生弟弟,一直在北疆从军。
裴璋入京时瞒着众人的耳目带进来了几个暗线,其中就有这位弟弟。
安王府的人暗中包围了茶楼这件事,裴璋在靠近茶楼的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
但他没有声张。
他只是在走进茶楼时,对迎上来的掌柜暗中做了个手势,然后掌柜和掌柜的弟弟就联合起来演了一出好戏。
安王府的人接到命令盯梢,但他们盯的是裴璋带来的人,和出入茶楼的生面孔,却忽视了茶楼的“掌柜”。
当“掌柜”背着一个麻袋上了马车时,他们中无一人察觉到不对劲。
等到白如玉和顺天府的人光明正大走进茶楼时,真正的掌柜还在,他们更不会想到是哪里出了纰漏。
裴璋就是利用这对孪生兄弟,简简单单地上演了一出掉包计,便瞒过了窥探的眼。
至于宋涧在回到宋府后会有何动作,他都无所谓。
安王想拿他痛殴朝廷命官在皇上面前做文章,需要在现场抓住他的正行才能把事情闹大,否则光凭宋涧一个人扑朔迷离的证词,这个案子只会成为笑话。
在没有舆论造势的情况下,皇上绝不会为了一件疑点重重的案子向他发难。
这便是他让闻萱尽管放下心的底气。
……
另一边,龙雀在确定甩掉了那些尾巴后,一只手抓住闻萱的胳膊,脚尖轻轻一点地,便带着闻萱跳上了房檐。
被落下的蛮儿瞠目结舌。
这个自大狂怎么像是采花贼一样,抓住她家姑娘就跑?也不和她说一声!
她咬紧牙关,施展轻功跟上,牟足了劲儿追上龙雀。
“姓龙的,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会轻功,你休想落下我!”
龙雀一手拽着闻萱胳膊,不冷不淡地瞥了蛮儿一眼,半晌冷嗤一声,“呵。”
蛮儿翻了个白眼,“你呵什么呵?”
“我呵你差点把人家房顶都给踩塌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会轻功。”龙雀嫌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