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傕这么一说,众将就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脑袋给其他人换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这几年捞了不少钱财珠宝,其中一半分给你们,也不枉兄弟一场,另一半”李傕说到这里便转过头去望着郭汜,郑重其事地说道:“郭多,凭你的本事,再带上一些愿意跟随你的弟兄们,带着钱财去凉州或是西域,称雄一方不是问题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改头换面,带着你的儿子逃到异域他乡?”郭汜沉声问道。
“我们几年来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里都该清楚,这可是夷灭三族的大罪,想留下一丝血脉,必须远走他乡,逃到皇帝手伸不到的地方。”李傕再次环视众将,“你们也是一样,愿意跟着郭将军走的就走,愿意留下来赌运气的,就尽快物色与郭将军相貌相似的人,用他的脑袋来蒙哄过关。”
“如果事后有人告密又当如何?”一名都尉沉声问道。
“都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谁敢乱说,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谁会那么蠢?”李傕冷笑起来。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但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其他人也都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就连郭汜也眯起眼睛,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李傕也不着急,只是低眉垂目,静静坐在那里,犹如老僧一般。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
今日之战,李傕本来是想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压倒郭汜,获取整支军队的主导权,不料低估了对手,不但自己身负重伤,短期内无法理事,还折损了李暹和胡封这两个最亲近的左膀右臂,说得难听一点,如果麾下有人动了坏心,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在被救援回营的路上,李傕便开始琢磨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和权势,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戏。
有资格进入这座大帐参加议事的将领都是军中老人,彼此间除了利益纠葛之外,多年来并肩作战的情谊和义气也是重要的联系纽带,李傕主动提出牺牲自己保全他人,摆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其他人即便是有这方面想法,面子上也必须表现出反对态度。
话都说这份上了,谁能厚着脸皮说好啊好啊,那就有劳老哥你去死了?
可是,万一大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默许了李傕的“提议”,那他可就真的弄巧成拙,骑虎难下了。
“你们可千万要做个人,别当卖主求荣的畜生啊。”李傕心中不住默念,不知不觉,汗水就洇湿了包扎伤口的厚厚麻布。
幸运的是,大部分将领跟随李傕郭汜做恶已久,都不太相信自己可以逃过制裁,纷纷出言反对,另外一部分人虽然不可避免地动了心思,但出于对李傕的畏惧和其他考虑,还是硬着头皮附和,说了些愿意誓死追随将军的话。
“都是自己弟兄,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那种蠢话不要再提。”见众将纷纷变态,郭汜也顺势拍板,否决了李傕的提议。
“俺这辈子就认二位将军,再让俺认别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