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半年前,我询问她是否知道易晋的踪影。
那时候谭菀跟我说,她也没有有关于易晋的任何消息。
这是半年过后,我再一次给她电话,她自然是无比的惊讶,她以为我来找她又是问的关于易晋踪影的问题,她直接在电话内对我说:“小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放下过去,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易晋如果想回来的话,他自己会主动回来,既然双方都已经放了手,就别再想着回头。”
听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我竟然笑了出来。
她在电话那端听到了我声音,本来难得严肃的她,立马又扬起声音问了句:“怎么了?难道我有说错?你笑什么?”
我笑着说:“没有,你确实没有说错,而且你说的还很对,确实,如果他想回来,他早就回来了,可我今天给你这通电话不是问关于易晋的事情,而是想问你是否有熟识又擅长打受贿案这类的好律师。”
谭菀听我如此说,当即便在电话内有些惊讶问:“你怎么要请这类案子的律师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我,是替朋友。”
谭菀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说:“你这倒是问对人了,我以前就是混律师行的,这方面的律师确实很多,可好的律师却少,不过你运气还真不错,我这边正有个这方面的高手,是个华人律师,不过一直都是在国外打这一类的,基本上没有败过,br你听过吗?”
我说:“那个律师界的传奇石杰?”
谭菀见我认识他,她的笑声更加大了,她说:“看来你倒是识货啊。”
我之所以认识这个律师,是因为曾经易氏有一起很大的纠纷案,当初易晋就是请的这个律师来解决的。
谭菀说:“他现在可是再高的酬劳都懒得打了,目前就接接援助官司,不过你要是真的需要,我倒是可以去他那打个友情牌,让他给你当援助案接了。”
听到谭菀如此说,我当然是连连说好,我说:“就算不当援助案,需要钱都可以,只要他接这个案子。”
谭菀说:“从我和他关系的角度上出发,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个案子他也一定会接的,不过你最好现在过来一趟,和他说说案子的情况,他好准备。”
我说:“他现在在哪里?”
谭菀说:“我们在氏。”
我说:“氏?”
谭菀见我重复,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说话。
谭菀又说:“他现在在市帮个外国的大企业解决一起经济纠纷案,待上四天就走,还要飞一趟国外,半个月才会回来。”
有种直觉在告诉我,谭菀口中所说的外国大企业是宝莲,毕竟易晋曾经用过这个律师,再一次用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果他再次用这个律师的话,那么谭菀肯定是知道易晋回来的事情,可刚才聊的过程中,很显然她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会不会是我想错了?还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可现在根本没时间让我多想,如今黎落的父母都在接受调查取证过程中,官司要是开打大约就是在这几个月内,如果等那律师回国后,再去找他,中间必定又要浪费时间让他去熟悉案子,所以能够节约时间就尽量。
我没有再多思虑什么,我立马在电话这端说:“好,我今天就飞市。”我想了向,又问:“你也在市吗?”
谭菀在电话那端笑着说:“我正好去市那边见那大律师一面,好多年没见过了。”
我说:“好,既然如此,有你在中间牵线更好,我马上就来。”
谭菀说:“行吧,我在这边恭候你大驾。”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立马朝后面的黎落走了过去说律师已经找到了,我现在立马要飞去氏那边和律师见面。
黎落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说:“我跟你去。”
我刚想说让他在这边待着,可一想到黎落现在是最清楚这件事情过程的人,便又说:“你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黎落不敢多耽误,随便拿了一些资料,便和我一起出了公寓,我们坐上车后,便又再次直接去机场,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市。
到达那里正好是下午一点,我们到达市的机场后,谭菀正好也在那接了我,她看到我身边跟着的黎落后,便打趣的看了我一眼问:“哪里来的白白嫩嫩的小鲜肉啊。”
谭菀的眼神让黎落变了脸,我立马抱住了她,挡住了她看黎落的视线说:“好了,别乱看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正事的。”
谭菀倒是也没有再去注意黎落,便随着我走着说:“br现在没在没空,我替你们约了明天晚上行吗?”
我说:“我这几天都有时间。”
谭菀见我这边没问题,便说:“行吧,那既然约了明天晚上,我们现在先去酒店,等会儿再一起吃个饭。”
我说:“都行,随便安排。”
我和黎落跟着谭菀去酒店后,她替我好黎落一人开了一间房间,黎落去他自己的房间后,谭菀自然也跟着我去了我的房间。
我把行李放下后,谭菀忽然坐在我身后问我:“那小助理和你什么关系啊。”
我回头看向她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谭菀懒洋洋侧躺在床上说:“一看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肯定藏着什么猫腻。”
我从沙发上捡了一个抱枕过去,直接扔在她身上说:“别瞎猜了,没你想的那回事,我现在可是结婚的人。”
谭菀顺手接住了抱枕,笑着说:“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不过是被你那好亲爹卖过去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蹲在那里整理着行李箱内的东西。
谭菀说:“小樊,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易晋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我回过头去看她,她也正看向我,眼睛里虽然带着玩笑,可我知道这话她却问的无比认真。
过了几秒,我笑着说:“还能怎么样,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关系,就像你说的那样,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回头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生活,假设他回来了,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易晋,我也不是当初那个易小樊,易家如今也早就没了,我也不姓易了,他对我,自然也没有责任所在,说到底,我们现在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说到这里,我又问:“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谭菀眼神闪烁了一下,半晌,她大笑了两声说:“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走吧,先下楼。”
她应答了一声后,便从床上下来。
之后我和谭菀还有黎落一起下楼用晚餐,市这边多雨,谭菀本来说要去这边的闹市逛逛的,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下,也只能被迫取消了。
正好我也没有什么心情逛,便一早回了酒店。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和黎落还有谭菀一起去见律师,到达约定的地方后,谭菀有些紧张,说话也始终心不在焉的,我也没有当回事,脑子里面全都在想着之后见了律师后,该说些什么,用哪一种方式描述出全过程可以让对方在短时间,清楚的了解这个案子。
直到我们走到包厢门口时,本来一直带着我往前走的谭菀突然拉住了我即将推门的手,我回头看向她。
谭菀有点紧张,过了半晌,她说:“小樊,我”
我说:“你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菜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了服务员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过了一会儿说:“我们先进去吧。”
紧接着服务员把包厢门给推开了,我们也顺势一起跟着走了进去,到达屋内后,我才发现屋内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易晋,另一个也就是那个约好的律师,而易晋身后站着陈溯,几人似乎是在聊着天。
谭菀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似乎深怕我会受什么刺激一般。
易晋他们是背对着我们这方,倒是没有发现我们,反而是站在他身边的陈溯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一看到我时,有些惊讶的唤了一句:“易小姐?”
本来正在替那律师斟茶的易晋,在听到陈溯这句易小姐时,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接着便顺着陈溯的视线看了过来。
易晋大约也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他突然看了谭菀一眼,谭菀在他视线闪躲了一下,大约是为了缓解这尴尬,她立马推了我一把说:“小樊,快进去吧。”
在她的推搡之下,我只能朝着包厢内走了进去,估计谭菀以为我不知道易晋已经回来了,估计是想借用这次机会让我和易晋见一面,她大约也没有告诉易晋我会来这里,所以导致我们两方都有些意外。
到达包厢中央后,谭菀便立马指着易晋说:“小樊,这个你应该也认识了,不用我介绍了吧。”
她又立马指着一旁的人说:“这就是br石杰。”
那律师年纪四十左右,年纪并不大,是律师界有名的大律师,特别是在国外,名头非常之盛。见到对方后,我自然主动和律师打着招呼,他知道我和谭菀是朋友,对我的态度也非常的随和,便和我握了握手,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他忽然对一旁的易晋说:“您妹妹我倒是好多年没见过了。”
他这句话,让我脸色一滞,我没想到他竟然认得我,好像还见过我,可是我对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坐在那的易晋听后,倒是良久都没说话,而是过了一会儿说:“是有好些年了。”接着,他将视线投向我,见我站在那里没有动,便低声说:“既然来了,也一并坐吧。”
谭菀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再次见面后,双方都是毫无波澜,觉得有些奇怪的在我和易晋之间来回穿梭了一眼,不过她没有表露太多,毕竟以前的事情有些不光彩,现在还有外人在,便立马让我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坐下来后,我对站在我身后的黎落说:“黎落,你也过来吧。”
他们这才发现我还带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朝黎落看了过去,黎落在他们的视线中也不怯场,按照我的话走了过来,可是还少个位置,我让服务员把位置加在我旁边。
易晋看了黎落一眼,没有说话,他没有说话,所有人自然也不敢说话。
黎落落坐在我身边后,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对那律师石杰说:“石律师,我们今天来,是想请您来替我们接一个官司的。”
我立马把带过来的资料递给了他,当我资料递过去后,律师看了一眼易晋,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易晋没说话,而是吩咐一旁的陈溯添了几道菜。
谭菀见石杰半晌都没有接我的资料,便推了他一把,他没办法只能从我手上接过,他从头到尾的浏览完后,便合上了文件,看向我问:“当时人的儿子是您身边这位先生吗?”
他指的是坐在我身边的黎落,我立马回了一句:“对,是他。”
黎落也跟着出声说:“石律师,您好,受害人是我父亲。”
石杰没有再和我说,而是对黎落说:“我刚才看了有关于你父亲的全部资料,这件案子,有点麻烦,因为证据确凿,就算不是你父亲受的贿,可你的母亲却牵扯其中,像这样的情况,我如实的告诉你,只能保下一个都算不错。”
我没想到我石杰说的话,和我之前跟黎落说的一模一样,可能黎落是抱着很大希望来的,所以当石杰赤裸裸说出这残忍的事实时,他坐在那良久都没有回话,而是有些愣怔。
我又立马问:“石律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石杰说:“一个厉害的律师确实能够为一场官司增加一半的胜算,可另一半胜算,不是律师所能够掌控的,第一,案子的本身,第二,法律条款,这些硬性的规定,都是律师无法去改变的,我只能在她所受的刑罚内,尽量替她去争取更大的宽容与法律的宽松。”
他说到这里,又再次说:“再有,最关键的问题,我还是需要先见过你的父母,才能够清楚的了解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我现在所说的,只是按照你们所给我的资料内容,所会发生的一些结果而已,事实到底怎么样,其实你们也并不是很清楚,一切都以见了当事人再说。”
这句话让黎落眼眸内熄灭掉的光,又重新燃起,他满是希冀的问:“石律师,我父母现在正在调查期间,您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见他们?”
提到这个关键问题,石杰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没时间。
我也有点急了,看了谭菀一眼,谭菀催促着说:“哎呀,人命关天,你就当是帮我个忙行不行?”
石杰说:“不是我不帮你忙,而是现在我正在接易总这边的经济纠纷案,我倒是想啊,你也得要我有时间。”
谭菀听石杰如此说,当即便看向易晋,我也看向他。
当我们所有人将视线都落在易晋身上时,他放下手上的茶杯淡声说:“宝莲的案子,石律师可以酌情推后,如果这边怎的很急的话。”
易晋没说让,也没说不让。
连谭菀都听出来,她说:“你可不能这样,人命关天啊,小樊都大老远跑过来找石杰了,你们宝莲那边案子一时半会不打,又死不了人,而且你和小樊的关系,也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来替她找你说情吧。”
易晋听到谭菀这些话,当即便笑了,笑声很淡,他低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一出,倒是把谭菀给问住了,她愣了半晌,没想到易晋会对我如此不近人情。
她刚想说什么,易晋又说:“宝莲的产权纠纷案,是我妻子与她叔伯之间股份切割的问题,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断案的时候,时间上是肯定不能往后推,石律师是个律师应该比我这个外行人懂,至于这起贿赂案,如果您要接,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前提是您的时间没问题。”
我冷笑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