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1章 苍衡初阳(六)(2 / 2)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首页

那男子挑了挑眉,轻笑道:“公子这个称呼,在乾闻可不能乱用。”

越溪桥疑惑地抬起头,刚要问“为何”,蓦地想起乾闻是皞昭的藩属国,闻王相当于皞昭的亲王一级,所以除了继承人被称为“世子”,其他儿子都是称“公子”。公子这个称呼既给王的儿子们用了,就自然不能用在其他男子身上。

皞昭就没有这种事,尤其是在江湖上,都是一口一个“公子”地互相唤着,她也就一时忘了乾闻还有这种规矩。

她这才想到,重景的那些下属们在皞昭也唤他“公子”,这自然是对他王族身份的敬称,然除了乾闻人,皞昭又有谁能猜出他属于乾闻王室?还真是巧。

不过如此就直接暴露她不是个乾闻人了,她便也不再掩饰,干脆问道:“那我该如何称呼阁下?”

男人以扇掩唇笑道:“郎君即可。”

说来,这个男人能直视她的双眼直视这么久都不流鼻血,定然不是一般人。在她的印象里,第一次见到她的全貌却未有丝毫动容的男人,要么是心中已坚定地另有所属,要么是完全对女色没有兴趣,否则这个鼻血是流定了。

……那重景第一次看见她的全颜时是什么样的状态来着?她记得很清楚,南门疏第一次看见她的脸时都十分不争气地流了鼻血,且她那时才只有十四岁。那重景呢?

完全想不起来,该死。

越溪桥轻轻呼了口气,也对男人笑道:“这位郎君,妾身有事想要求见家主。”

“求见家主,自然是要自报身份的。”男人在她的脸上流连了一番,转而看向她十分明显的、且不像是垫着东西的肚子。

如此美貌,还身怀六甲,独自一人过来请见家主……不会罢,不会是那种事罢,父亲他不至于罢。

虽然他将心思掩饰得很好,越溪桥却也能猜到他是在误会什么,面不改色道:“郎君年轻,也许不太清楚我娘亲的事。我姓越,来自皞昭临旸,我娘叫慕却吟。”

这男子即便姓慕,也肯定与她同辈,想必不清楚上一辈的事情。慕家出了这么大个没良心的叛徒,慕沈怎么可能好意思让小辈也知晓。

父亲的确没有郑重地对他们任何人提过,可慕却吟的名字和她所做出的事,身为慕家人,还是会通过各种方式了解到的。

男子又仔细地看了看越溪桥的脸,想到慕却吟确然是个世间罕见的美人,生出一个这样仙人一般的女儿来也不奇怪。何况这女子的确不可能是乾闻本地人,多半是慕却吟的女儿了。

当年的事他了解得并不详细,无法直接替慕沈做主将她赶出去,更不忍心让这样一个美人辛苦赶过来后连茶水都喝不上一口,于是决定引她去见慕沈。

她问他是谁时,他也只说了“慕书隐”三字,没有指明具体身份。越溪桥便认定这就是她的一位表兄弟,十有八九是不想她这个叛徒之女攀亲,才故意不说身份。

慕书隐带她去的是慕沈的书房。一路上越溪桥目不斜视,不会四处打量府邸的布置,也不会多看一眼断断续续从身边经过的人,许是本就不在意,也许是司空见惯。

她将手交叠在一起贴在胸口下面,一举一动也异常淑雅端庄,即便腹部是高挺起来的,也丝毫不显笨重吃力。

走到书房门前,慕书隐先示意她在外等候,还特意关心她累不累、若是累了就找人搬张椅子来给她坐一下。越溪桥一时还不解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直到瞟了一眼自个儿已经鼓出很大一块来的肚子,才微笑着说“无妨”。

慕书隐也不知该怎么定义她这一副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月份这么大了的样子,轻轻摇了头后进了书房关上门,越溪桥则扶着后腰在门外溜达。

周遭有人躲在暗处观察她,自以为没有被发现,她知道那不过是些喜欢凑热闹嚼舌根的丫鬟侍仆,也并不在意。

没过一会儿慕书隐推门出来说家主同意见她,她笑得很是得意,点了头后先一步迈进了屋。

……

不过两刻钟,一声暴躁的“给我滚出去”响彻府邸后,反复看了看慕沈黑得再不能黑的脸,越溪桥更是得意地笑给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大摇大摆地又走了出来,直接飞身跃上屋檐,只跳几下就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