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衍摇头,一字不差地将对话复述给众人听。
“就这样?”凤君诺十分意外,他知道好友为了爱妻什么都肯做,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果决。
凤老很是嫌弃地白了自家儿子一眼:“在顾侯心里什么也无法与她相比,赌气怨恨在他看来只是一点小波折,就算短时间内哄不好,也可以用一生余下的时间去弥补他犯下的错。
他如此果决是打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不顾一切的准备,而你从未真正爱上过什么人,自然不会明白何为付出、牺牲。”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凤三公子还会认真想一想,但是从他爹口中说出来没有说服力。
“你这么善解人意,怎么不见在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对她稍微仁慈一些?”
凤老神情一紧,低声道:“说顾侯的事,你不要东拉西扯。”
凤君诺冷哼:“凤家的人生来冷血,不过我自认比你们好一些,至少我不会欺骗女子的感情,更不会骗取她们生儿育女后冷落她们,我母亲死的时候手上还攥着你给的定情信物。”
“不要再说了!”提及往事,老人痛苦不已。
阚旦师徒和梅衍等人尴尬地杵在一旁,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情况外人说什么都不在点子上。
凤君诺冷眼看他:“凤家千年传承,奇珍异宝无数。而你送她的定情信物,却是一枚假银钗。许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那支钗时,是大年初一那天早上她小心翼翼地别在头上,生怕弄坏。
你对她连她对你的一分都没有,你没有抱过她一次,甚至十几年间不曾陪她吃过一顿饭。
所以我从小立志不做凤家人就好别用凤家人那套行为准则来约束我,你不配。”
凤老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会引起儿子如此的憎恨:“君诺,你……”
凤君诺嗤笑:“君诺,承君一诺必守终生,呵,你不觉得我叫这种名字特别打脸吗?”
凤老咬牙:“你的名字是你母亲起的!”
凤君诺闭上眼睛:“……她的确做到了,那你呢?”
第二天一早,九夫人躺在贵妃榻上由丫鬟按着头上各个穴位缓解头痛。
一夜未眠,她不知道自己的提议顾云霆会不会答应,他在府上的时候顾擘看她看得紧,她找不到机会说,正琢磨着嬷嬷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支净瓶。
“夫人,在院子角上新发的一支春桃。”
顾擘刚好从窗外经过,他刚从宫里回来,听到里面有声音脚步停下屏住呼吸侧耳听。
九夫人见到暗号心绪大好,轻声笑道:“就这么一支还叫你取来,别人不用看吗?”
嬷嬷又细碎地说起府里各处用度,不一会儿房中传来算筹噼啪,闲话少了许多。
顾擘听到没有什么异样正打算回房休息,只听那嬷嬷咦了一声:“夫人,北院支出骤减,这三天只到公中用了一餐,凌小姐怕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吧?”
早先九夫人心事放下,听着单调的算筹声几乎要睡着,这会儿猛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