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鹤笑着将厨房新做出来的汤羹给墨染送进来,却见墨染正低头拨线,看样子是用错颜色了,便上前劝墨染也做些别的,整日绣这样一幅大的锦缎,怕是把眼睛熬坏了。
墨染抬起头看看碧鹤,看到了桌上的汤羹,心内一阵烦闷。自不出院门起便开始进补,一天一碗滋补的汤羹,黏黏糊糊浓浓稠稠地也看不出是什么,全是藿芝送来的,或是三日,或是七日,总之从未间断。
墨染一开始喝这汤羹也不觉什么,可喝了几天后便觉鼻子不舒服,忽呼吸也灼热起来,想是身子太虚不受补?或是补得太过了?可碧鹤盯得紧,又不能倒掉,还要趁热喝,着实无奈。
碧鹤见墨染放下针线,却转头看着窗外发呆,便笑着将汤羹端过来了,劝墨染说:“姑娘,如今在家还可补补,以后出去了,哪能日日吃这些?便是有,也不敢日日用啊。”
这倒是实情!
外面本就盛传林家三姑娘体弱,如今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传言压下去,怎么能再让流言传起来?只好忍着不适将满满一碗汤羹喝了下去,顿时觉得头昏脑胀,脸颊发烫,想倒身去睡,又被慌忙进来的碧知叫住了。
“姑娘!五少爷......使人送信来了。”
墨染眼眸一亮,脸颊艳艳地两团桃红,嘴角扬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心如云雾、行无章法的林墨审,还知道来信!
林墨审自那日慨然出了春僖堂后,当晚便被他老子叫去问话,谁知竟是醉得不醒人事。一查竟是下午和林墨栩小酌了几杯,兄弟两人喝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也不知林墨栩回去后如何。
林伯贤听说后便查问下人,下人们回答得颠三倒四,好几个小厮竟说不上来两位少爷是在哪里喝的酒!是在林墨栩的书房?或是林墨审的院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酒,是现去街上买的?或是他们兄弟几个藏的?
侯爷一气之下将几个小厮挥手斥退,只等第二日同林墨栩算账。
林墨审醉得不醒人事,趴在地上起不来,自然无法问话。
潘氏又在旁边劝自家相公不要生气,一面又给林墨宪使眼色,终是让长子跪下了下来,承了自己相公这一顿怒火。
四爷气得胸口疼,举着家法板子狠狠瞪着跪在他身前的林墨宪,好一阵咬牙切齿,终究下不去手,扔了板子训道:“你就是这么做哥哥的?你弟弟在春僖堂险些气坏老太太,你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