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虽然自己早就察觉到三金和香下之间似乎总是有丝奇怪的关系,但三金一直对自己说,他对香下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另有隐情才不得如此,自己也是如此信誓旦旦的相信着三金的。而且,这些日子,三金一直都在陪着自己,哪里见过香下,怎么可能一扭头,三金,就娶了香下呢?
“不可能,不可能!”五更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说的多了,话便会成真了似的。
似乎是为了更加将五更置于绝望、痛苦的境地,香下突然从怀里轻轻拿出来一个玉镯,递到五更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五更看着那熟悉的玉镯,第一眼便已认出是山主之物,山主平素极喜爱这个翡翠的玉镯,日日戴在手上,自己不会认错的。
山主的玉镯?怎么会在香下手里?疑惑一个接踵一个的来,令五更似乎意识到香下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可怖一般,她猛地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香下,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惧意!
香下缓缓蹲下身子,将玉镯轻轻划过五更的脸蛋,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怪异声音说道:“五更啊,我今天来还是为了告诉你另一件事。就在今天中午,雁落山上上下下二十三口人,除了你、我,都已毙命了。”说道毙命二字时,香下的声音故意放的更轻,吹到五更耳朵里,笑容在香下嘴边妖冶的绽开来,像是一朵夺命的罂粟花。
毙命?此刻本来就已混沌的五更脑子里已一时接受不料如此残酷的字眼。
她呆滞的看着香下,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香下说的毙命二字所为何意。
香下轻轻的将那玉镯举起,就着窗外的月光欣赏着镯子上的玉泽,她嘴边那抹妖冶的笑容,像是一个魔鬼般,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五更所有的情绪。
半晌,香下才将目光看向如痴傻了一般的五更,似是极好心的提醒道:“你就不想知道雁落山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死?又究竟是怎么死的?”
毙命死?
死?
这个字似是一个强力的钩子,将五更凝滞和迟钝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已说不出话,只是伸出手死死的抓住香下的裙角,眼神如临死之人一般。
香下皱眉看了一下被五更抓住的衣角,眼神里闪过一丝嫌恶,不过,她倒没有拨开,而是慢慢的说道:“是三金要求的,他在雁落山住了太久,恐有一些对他不利的消息会传出去,才让我帮忙在雁落山的饭菜里下手脚的。你知道的,我虽一直在雁落山不讨喜,但我毕竟是从那里长大的,呵呵,不过在饭菜里动个手脚而已,谁会对我有戒心呢?你说是吧?另外,你也不用太悲伤,三金的毒无色无味,他们吃了后一点痛苦都没有。完事后我曾去看了他们一眼,一个个都跟睡着了似的,除了停止了呼吸。”
香下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如一张催命符般扼住了五更,她看着香下,觉得此刻的面容娇美的香下像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灵般。
“还有。”香下晃了晃手中的玉镯:“我知道雁落山的人对你非同一般,山主对你更是爱护有加。”香下说到这里,冷笑了一下,眼神里闪过巨大的嫉恨,不过很快,那抹嫉恨便被畅意所代替:“所以,我便将她随身带的玉镯取来给你了,也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香下说完,将那玉镯抛在了五更面前。玉镯坠地,立刻四分五裂。
五更看着那碎成几块的玉镯,只觉得体内被一股巨大的痛意所支配,那痛意叫嚣着在身体内乱窜,噬咬着她的五脏六腑,令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如置入千年寒冰那样不停的打着颤栗。
“噗。”不受控制的,五更从嘴里喷出一抹鲜血,那抹殷红挂在嘴边,令她本就狼狈的样子更添了几分恐怖。
看着五更这份样子,香下的脸庞已无法抑制的笑意而变得狰狞起来,她呵呵笑了几声,每笑一声,落在五更耳边就如同被刺了一剑那般哀恸。
“好了,我要走了,今晚上要不好好睡个好觉,明天又如何能当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呢?”该说的都已说了,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五更,香下已经很满意眼前的局面了。
只是她刚一抬脚,五更那紧攥着她裙角的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我要见见楼三金,我要见见他。”五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坚定的说道。
她还是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
她不信那个男人会如此狠毒的对自己,她不相信他在自己身上所付出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他那温和的笑容,宠溺的眼神,吃起醋来霸道不讲理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她不信!!
似乎是看出了五更的心内所想,香下蔑视的看了一眼五更。她抬起头,似乎连再看一眼五更都懒得再看般:“事到如今,你觉得三金他还会见你吗?若不是当年为了哄着你替他偷藏宝图,你觉得就凭你这个样子,三金他会多看你一眼?”
香下鄙薄的笑了一声:“再者,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武功尽失,如同个废人一般,他早就杀了你灭口了,还会留你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