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峣玉一入屋便吵着换上了早备好的同越衣裳,那远未如寻常男子高壮的身子被紫蓝交错的独特布料包裹住,腰坠一长串铜片彩穗,悬至膝处,看起来鲜活生动。
秦岂早施了一番欺凌,此刻又厚颜无耻的吐出轻佻之言来戏弄眼前人。
峣玉气呼呼飞给他一白眼,秦岂又大笑一声,顷刻却又看见她模样乖巧,将双臂一抬,臂下宽宽的彩袖垂下,而后慢吞吞地转了一圈,伴着腰间铜片撞击处清脆的声音,眼前人腰身纤细,眉眼含笑。
分外动心。
秦岂忽觉得这鲜艳之色才能将她的灵动天性激出,似乎她本该是如此自由随心,而不是被自己拘着困着,以灰暗或浅淡来示人。
可惜她身上这身依旧为男装,若是穿上同越女子更为美丽独特的服饰,是否更乱人眼。
秦岂忽涌上一丝疚意,却又眼眸一凛,倏将她拥紧胸前,沉沉道:“玉儿,我绝不会放你离开身边。”
便是那隐秘骇人的真相被揭开,需与东仁王权作斗争,亦有何难,一直以来不过是不愿罢了,大王早就失了民心,取而代之易如反掌。可最令他头痛的是那至今藏匿的巫族,她们终有一日会不甘于忍耐,届时又会利用怀中人做何逆天之事?
前些日子沿途杀掉的练药人绝对与其有暗藏的关系,只不过压根问不出一丝消息,而为了将那致命阴暗之毒毁掉,只得尽数杀掉,放掉心肺之血。
既拿钱办事,那么为钱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怨不得人。
只不过事情还是一筹莫展……
峣玉双肩被他箍地紧疼,却未呼一声痛,因为此刻心上比身上还要痛,一点点浸入至肺腑,至肌骨。
为何分离会如此难?为何她从至开始便做了最错的决定?
但如此多不清不明的扰心事中,峣玉最难想明的便是她为何会遇上秦岂?
从布满野兽的森林边缘而入,穿越宛若迷宫般的树木,他竟然能恰好寻见自己所在之处,并准确无误地倒在了自己门外,还能历经一夜寒凛与失血直至撑到她慢吞吞出现那一刻,她不过是极其简单的清洗换药,竟能救了几乎垂死的他一命,并且不过喝了几回鸡汤,居然可恢复如此神速。
一切早皆有预谋,哪里是她的自吹自擂。
其实当初秦岂若未心软告诉她巫族事由,以她愚笨程度想是直至今日也难发觉,不过她却无比庆那疼痛和恐惧不是他一人所受。
当脑中那一声尖锐的女声对应上那虽未见却令她头皮发麻的巫妪周紫,梦中那一声“梦儿”如此真实。
峣玉才知原来她这具破旧不堪身体的主人叫做“周梦”。2k2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