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不知所云,韩相宸和昙岳听得直发愣,一不小心让魏擎天挣脱了。这洞中的房间不大,只有一扇门,门内外挤满了墨痕洞弟子。为首的凌长老见魏擎天要跑,慌忙拦着,“魏师弟,你又说什么胡话?不要闹了!”又向众弟子,“魏师叔又犯病了,你们还不快拦着?”梅清乾也叫着,“任岩豪,还不快服侍你魏师叔休息!”
任岩豪充耳不闻,咧嘴笑着,有这一场热闹看,无论是拿匕首指着自己的外人还是命他做事的大师兄,他都不放在眼里。
赵长安一见这模样,干脆把匕首撤了。又见身后有只矮柜,便往上一坐,从怀里摸出一把花生。任岩豪终于瞥了赵长安一眼,赵长安便将花生一伸。任岩豪心领神会,抓了几颗也坐上了矮柜,一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众弟子一阵鸡飞狗跳,最后还是韩相宸的鞭子卷回了魏擎天,将他拉回了屋内。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拦着我?我要去找她!你为什么拦我?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拦我?”
“在下是……”韩相宸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要跟我抢她!你一定是她娘找来给她相亲的小白脸!一定是!”
“什么?我没……”韩相宸的否认很快又被魏擎天的喊叫压了下去。
“我不怕你!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你对她做什么了?是不是欺负她?你敢!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相宸莫名其妙地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不敢再开腔,只好看向昙岳。昙岳见他又委屈又无辜的模样,飞醋还没吃到嘴边就差点笑出声。
“不会的,不会的!她心里只有我一个!她答应我的!她不会不等我的!我学好武功就会回去找她的!你们人多欺负我一个人,我不怕你们!等我学好武功你们全都不是我的对手!等我学好武功……”魏擎天脸上又一空,“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好武功?”
昙岳就事论事,“你武功已是极好的了。”
魏擎天慌乱地摇头,“不对,不对,我不应该等的,我在等什么?我为什么要等?我还要等多久?我已经来不及了,我为什么还要等?我要去找她,我昨天就应该去找她的!”
“你昨天确实去了。”
“不对,不对!我还没有找到她!我答应回去找她的!我一直没有去,我为什么没有去?我说话不算数,我对不起她!她会不会不在等我了?她会不会不记得我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不起她!我为什么没去找她?我错了,我该死!我从来没有去找过她,我明明答应她的,我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她?我该死,我该死!”
“你已去找过多次了。这半月间,你不是隔两三日便去找一回吗?”
“不对,不对,不对!我好久没见过她了,我好想她,我好想她啊!我为什么不回去找她?我为什么就丢下她走了?我怎么能丢下她?我怎么能走?天那么冷,我怎么能……”说着看见了自己挥舞的双手,双臂,又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对,不对,不对!现在不是冬天,我走的时候应该是冬天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丢下她多久了?我大半年没有回去了吗?我这大半年都在干什么?我去年冬天为什么要离开她?”
“魏师叔啊,”梅清乾不耐烦地揉着额角,“你去年从秋天就在洞里闭关练功没出门,练差了把自己弄内伤,躺了一冬躺到开春才下床,你不记得了?”
“是吗?不是去年冬天?那难道是前年冬天?我让她等我一年半了?不对,难道是两年半了?好像也不对,难道是三年半了?好像还是不对,难道是四年半……”
魏擎天失了神,兀自念叨着,在杂乱的记忆里回溯,掰着手指呆立原地。
魏擎天这情形,看得梅清乾不得不心生怀疑。趁魏擎天发呆,梅大师兄一个转身向众弟子,“哎呀都散了散了,魏师叔又发疯了,又什么好看的?没看过啊?都回去该干啥干啥!你们几个怎么又偷懒不守大门?刚骂过你们白骂了是吧?迟铎,束凯,还不去把岗哨都查一遍!”
看来这梅大师兄平日还是有一些威望的,除了那个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的任岩豪,众弟子不要一盏茶功夫就散得没了影。将阿柒、吴是何和阮妈三人也让进门内,梅清乾忙将门一关,给凌寒使了个眼色。凌寒会意,便正色问道,“魏师弟,你腿上这伤是怎么回事?”
“他俩打的啊!”魏擎天没抬头,扬手一指。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吧。”
“那你的刀呢?”
“掉在山里了。”
“刀鞘呢?”
“不知道……你别打岔,我数到哪儿了?”
证据确凿,本人亲口承认。梅清乾骂了一句,“……娘的,魏师叔,这还真他娘是你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