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敞开的门,她看见门内是一个很大的天井,一群人正忙得团团转。
她不禁有些纳闷,偌大的一个酒楼,为何后门竟这般大大敞开着,若是有那不怀好意的人,往那酒水里下药将如何是好?她哪里知道,并非人家管理不严,而是自己钻了人家空子,那李旺刚转身进去拎泔水,她便进来了。
正如此想着,冷不防脚下踢到个东西,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棵大白萝卜,她弯腰捡起,刚要起身,便被里边冲出的人按倒在地。
她反手一阵乱挠,却什么也没抓到,对方抄起一棵白菜往她头上砸,嘴里还大声嚷嚷:“叫你偷!叫你偷!居然敢偷到万福来了!我打死你。”
“混蛋!住手!”她大喝一声,声音大得出奇,压着她的人顿时楞住了。
她趁机挣脱他的束缚,爬起来站直了,将手中萝卜往他眼前一送,瞪着双眼吼道:“你看我像小偷吗?你见过有好东西不偷,只偷一棵大白萝卜的小偷?”
李旺也懵了,疑惑地问道:“那你进来做什么?”
她丢下萝卜,拍拍手,整理整理衣裳,摘掉头上的白菜叶,没好气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处,顺便瞧瞧看有没有人从门里出来,想打听一点儿事儿而已,见门没关,便进来了,你却将我一通好打。”
李旺嘴里哦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道:“算了,这事儿怪我,是我自己没关门,你想打听什么,说吧。”
于是,她便问他晓不晓得前几日比武招亲擂台上的那点儿事。
听她问这个,李旺两眼一下便亮了,呱啦呱啦说了一大通,说得兴起,还抚掌大笑不止。
原来,这个所谓的比武招亲,当真不是比试武力,而是诗词歌赋,乔家小姐生得极美,是个不同于普通女子的美人儿,心高气傲,想要亲自觅得心仪的佳婿,所以,想出了一个以诗词打擂择婿的法子,惹得全城翩翩公子心情激荡,纷纷前来打擂。
两日过去,乔家小姐并未择得心仪的男子,第三日,来了位身背奇怪皮匣的少年郎,上台也不作诗填词,只在前来打擂的一干文人墨客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统统跑下擂台去了,他人长得好看,又做出一副颇有些文采的模样,那乔小姐隔着帘子便瞧上了眼,乔庄主也很是喜欢,亲自上台与他说话,欲招他为东床快婿。
他却说自己已有娘子了,只是看不惯那帮假文士舞文弄墨的酸腐作派,当场便将那乔小姐气得昏倒在地,那乔庄主也是气得个半死,带着一众家丁,亲自上阵要去教训他,他们哪里是那人的对手,被一顿狠揍,那乔庄主倒没被伤着,却被勒令为他给陆家递个话,说是善犷村的沐炼,会择日前往亲自拜访,带去他们想要的信息!之后,一拍屁股走人了。
听完这些,她不禁蹙起眉头,陷入沉思,他这动静搞得着实大了些,乔家原本与你连家并无瓜葛,你不仅搅了人家好事,还肆无忌惮地要人家替你办事儿,你究竟哪来的自信?人家挨了揍,还会乖乖替你传话,再说了,即便他替你将话传到了,单凭你一人,加上个并无多少用处的张虎,拿什么去和沧浪国四大家族之一的整个陆家抗衡?自寻死路还差不多,莫不是因为找不到人,被气晕了头,才做出这等蠢事来。
她却不知,连少沐早已探明,那帮黑衣人正是贺家和陆家的人,而乔家与陆家旁系是姻亲,乔家受了这窝囊气,巴不得陆家来替他出头,自然会想方设法地将那些话转述给陆家。
而那伙黑衣人正愁找不到他,得到这样的消息,没有不主动送上前来的道理,如此一来,找到她便不是问题了。
而且,连少沐如今真正的本事,虽不能以一抵十,但三五几人实在不在话下。
但他唯一没算到的,便是她并未落入黑衣人手中,招去再多的黑衣人,也查不出她的下落。
想了这么多,她能肯定的是,连少沐如今尚在吉平,可他究竟在何处,却不得而知,只能想法先安顿下来,再慢慢去打听他的踪迹,于是她问道:“你们万福可还需要人手?”
李旺楞了一瞬,道:“你究竟是打听事来的,还是找差事来的?”
她眯眼笑了笑:“都有都有!”
李旺乐了:“正好,后厨打杂的李晓他老娘生病,告假回家了,实在忙不过来,连我都被拉来临时帮忙,你随我来,我带你去问问二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