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衡神色顿了下,眸光闪过一抹异样,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还是给她捕捉到了,她没有问出来,只是听他说:“好。”
天边的朝阳逐渐敛去,晌午阳光灼热,映得花草树木格外明亮,一日悄无声息在变迁,待日落黄昏时,夏巧总算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是……
她要跟着他们回一趟大宁,半年后,也就是明年她会赶回来,接受训练,继续当苏浅婼的丫鬟。
“我母亲说,不管怎样,孩子都要有个来历,不会被人说成野孩子,我看得出我母亲眸光中的愧疚,她不忍我在颠沛流离,所以我也不忍她一生内疚。”
夏巧跑了驿馆后又去了庙宇,母女十五年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所以才耽搁到天黑才回来。
“什么时候走?”苏浅婼问道。
“明天。”夏巧道:“三皇子已经进宫与皇上说了,明天我们就走,这事没有张扬,是怕半路有人劫杀,我们悄悄走的。”
“也好,早去早回。”苏浅婼握着她的手,心里很是不舍,她目光闪烁了下,忽然提道:“要不然,让我大哥送你一程。”
“啊?”夏巧愣了下,旁边的春锦很机灵的忙帮着说道:“这一路凶险难测,大公子的左手剑练得很不错了,王爷都在考虑着要他重新带兵了呢!有他送你,王妃也好放心嘛!难道,你忍心见王妃担心你担心地茶饭不思?”
“当然不忍心了。”夏巧应着,春锦唇角的笑笑得格外灿烂:“那就这么定啦!”
苏浅婼也是生怕夏巧反悔似的,忙说道:“你们两个聊会,我现在就去找玉衡。”
“啊,说真的啊!”夏巧心中震惊,想拒绝,春锦直接把她拉到屋里去了。
苏浅婼开口,简玉衡自然没有反驳,先前他是考虑到无尘师太,故而没有同意苏枫允跟夏巧的事,如今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了,那么他自然也得帮衬一下自己的小舅子了。
至于苏枫允,晓得能够送夏巧,他唇角的笑意如何都掩饰不下去。
次日一早,大宁的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定京城,这场公主风波到这里看似落下了帷幕,但这收尾却不得顺利。
过去了大半个月,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快出天齐国境了,今日一早便传来了消息说,大宁的人马险些全军覆没,好在奚月洛出手,这才成功脱险。
“没事就好。”苏浅婼松了口气,简玉衡道:“简玉轩是在做最后的一搏,等了他半个月了,加上这一次,是时候,跟他将账本全清算一下了。”
简玉衡不出手则已,要出手,就一定叫简玉轩无所遁形。
“你把消息传给奚月洛?”苏浅婼敏锐的捕捉到一个问题,简玉衡凤眸中放射出狡黠之色:“有人乐得出手,我们便坐收渔利。”
贤王府。
对于再一次的失手,简玉轩目光冷漠的看着凌帆,“奚月洛对于本王的布局,简直了如指掌,你说,到底是什么人,泄露给他的?”
凌帆心中一紧,忙单膝跪地道:“属下不知,但绝不是属下。”
“可是这个计划,只有你与本王知道,并无第三人,不是你,还是本王不成?”简玉轩反手抽出了挂在墙上的佩剑,剑锋冰冷的指着他:“不如,你来证明一下?”
“属下愿,以死明志!”凌帆把心一横,反手抄过佩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简玉轩顺起茶盏砸中了他的手,虽是打掉了佩剑,可却也把他的手打得鲜血淋漓的。
“想死,没这么容易。”简玉轩对外头的人吩咐道:“把他押入地牢。”
语落,两个护卫便走了进来将凌帆拉起,凌帆没有求饶,没有喊冤枉,冷静得很不寻常的跟简玉轩说:“王爷,这人很狡猾,但定是你最亲近之人,属下死不足惜,只是望王爷,多加珍重,定要将那人揪出来。”
凌帆的态度如此镇定,倒是令简玉轩差点就信了他,可最后的一丝理智却止住了他出声的举动。
“放消息出去。”简玉轩冷声吩咐道。
简玉衡不是说绝不放弃手下的一个卒么?那若真是凌帆,他就不信简玉衡坐得住。
“王爷,皇上命您立刻进宫一趟。”一个护卫快步走进来说道。
“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只是让王爷即刻进宫,不得耽误。”
闻言,简玉轩眉宇轻挑,心里冉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现在的事基本都交给了简玉衡,有什么要事非惊动皇上不可?
这个疑惑刚起,一个答案呼之而出,令他眼眸闪过一抹冷色:“来者不善啊!”
“去回话,说本王今日一早有些不适,还未起身,让那公公在外头候一会。”
说罢,他转身走进里屋,将一些密函全部烧毁,又临时写了几封书信让人秘密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