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怀业这个人,可是狡诈又阴险。
他既然选择动身,定然做好了一切准备。说不定……
“说不定,他已经快要到京城了。”
沈玉潇一怔,却又无法反驳。
唐怀业的确很有可能早就动身了,如今放出消息,不过是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让人知道他究竟在何处。
就算大燕的人当真抓到了“陈御”,也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年他的准备说不定比现在还要充分,不还是没有能成功?”
只是,她又多了一个需要对付的人罢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观了?我还以为你会很紧张。”白玉看到她的态度,颇为惊讶。
难道她不该觉得焦头烂额,浑身难受吗?
怎么会如此轻松?
“紧张有什么用?不还是要解决问题?再说了,我真正想要对付的人,从来都只有那两个。那才是我回到这里的目的。”
她原本想的是,报仇之后,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以后这天下发生的任何事,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可大梁如今会是这样的局面,也有她一份“功劳”在里面。
所以她不想留下一个烂摊子等别人去收拾,想要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再走。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其实有很多事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只需要完成你想做的事。”白玉听到她这么说,脸上不由有了欣慰的笑意。
祁醉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以后怕是不想再卷入任何不必要的争斗了。
沈玉潇垂下头,继续看起手边的密信,顺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糕点咬了一口。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银狐不知在门口跪了多长时间,最终还是走了。
“已经失去了才来后悔,还有什么用?”沈玉潇看着京月楼空荡荡的大门,嗤笑一声。
“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她以前太过于将公子玉罗放在心上,从来没有关心过祁醉半句,可实际上,她对祁醉的依赖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一遇到麻烦,第一个想到的就会算是祁醉,恨不得祁醉能立刻到她身边来为她处理麻烦。而现在,她不管再出什么事,都不会有人保护她了。”
白玉将窗户关上,不让她再看雨幕。
沈玉潇也没有拦着他,只是惨淡一笑,说道:“我倒是宁愿她没有将祁醉看得如此重要。只让他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样,祁醉还能死得安心一点。”
可偏偏银狐将她放在了心上。
“祁醉不会看到她所做的一切,只会记得他将那些人引开时,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白玉知道,银狐当时将他推出去之后,定然没有再看他一眼。
她关心的只有她师父的死活,祁醉会如何,全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累了。”沈玉潇不想再去想任何事,走到榻上躺下,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待到她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乏力,脑袋昏沉得不行,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终于醒了?你若是还不醒,我就得叫醒你了。”白玉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沈玉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知道她这一觉必然睡了很长的时间。
喝了两杯茶,又吃了点糕点,她才恢复过来。
正打算出去走走,活动一下筋骨,沈七就出现了。
“告诉我,是好消息。”沈玉潇赶在他开口之前说了一句。
“桑梓从太师府出来了。去了朱雀街的一个院子,应该是想找那里的人打听消息。”沈七带来的的确是好消息。
沈玉潇一喜,“我就知道,用杨辰一定能将她引出来。走,去朱雀街。”
沈七见她要去,面露难色,“主子,这样的小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我和他去就是,你留在这里。”白玉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和沈七一起走了。
沈玉潇无奈,只得留在京月楼等消息,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将他们等回来。
她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逡巡了一番,确定他们都没有大碍,才问道:“桑梓呢?”
“被鬼医周深带走了。”白玉回答。
“被他带走了?怎么可能?他都不是桑梓的对手,更不可能会是你们的对手。”沈玉潇可不觉得鬼医周深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不用太过担心,桑梓只剩下了半条命,就算还能活下来,以后怕是也下不了床了。”白玉解释道。
“就算她只剩下半条命,鬼医周深也有能力让她恢复如初。不过,那可能得耗费些时间,至少现在她不会是麻烦了。”
只要桑梓无法继续帮庞太师的忙,于她而言,就是好事一桩。
“我们明日就到太师府里去救人。”沈玉潇心里还挂念着柳萝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