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玄素反问:“不该吗?”
“可你都能看出来的问题,端衡师叔会不明白?若他真是假的,又怎么会留端衡师叔继续在云水堂论道?”叶浮生笑了笑,“看人观事不可流于表面,云舒你看得很细,但不够深。”
玄素心念急转:“你是……色见方丈是故意露了这样的破绽,是在警示我和端衡师叔?留师叔在云水堂,也是有事要暗传?”
叶浮生道:“你们与方丈见面时,身边还有外人吗?”
玄素道:“监寺色若大师也在场,本欲同我一起离开,但被方丈留下共讲禅机了。”
叶浮生嘴角一翘:“如此一来,我们可不能惫懒了。”
玄素愣了一下,就听叶浮生道:“色见方丈好不容易借师叔到来,替我们拖住了暗桩,我们怎么能错过良机?”
色见方丈留端衡论道是假,暗传讯息也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就在于被他强留下来的色若大师。
要渗透无相寺并不容易,因此那个暗桩不可能是洒扫僧人,必须得位高权重才能替幕后黑手大开方便之门,而比起悟禅礼佛的方丈色见,常年打理俗物的监寺色若更容易被掌控。
也因为他对无相寺的事务权操在手,方能有条不紊地把桩子一个个插进来,更能出其不意制住色见方丈。
为免节外生枝,恐怕一开始他们并没想过要真邀请太上宫,而是色见方丈察觉事变,故意换了字迹写请帖,以这样隐晦的方式引起警示。
端衡的到来是打破僵局的一个点,色若本是要监视着色见方丈继续假充傀儡,却没想到对方借端衡反将一军,把他给困在了云水堂。
“方丈那封信布置隐秘,可见恒明、恒远二人中必有一个与色若勾结。”玄素的脑子转得飞快,“现在色若被困住了,那个人收到风声一定会去更改部署,这就是我们顺藤摸瓜的机会!”
叶浮生蹭去眉梢被木炭勾长的黑纹,笑道:“我已暗中打听了,恒明正在山门口助知客僧迎人,而恒远回了房中休憩。”
顿了顿,叶浮生抬头看:“今日阴,山林隐迹,当暗行也。”
了。寺内膳食已送到左厢,但隔着门窗都能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喧哗,想来前院是又闹起来了。
恒远锁上房门,然后换了一身灰色僧袍,配上戒刀,就从窗扉翻了出去。簇僻静,屋子后面是一片竹林,恒远甫一入内,脚下连换了三种步法,便在竹影间匆匆掠过。衣角当风,人影无踪,纵使现在光未曾败尽,恒远整个人却于此间消失了。
他的武功在无相寺里数不上名头,轻身功夫却极好,又有这地势掩护,本该是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