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也没让他久等,不多时就到了此处。叶浮生摘了片叶子掷过去,恰好掠过他的脸侧,后者顺着来路一看,就见一只手从枝叶间探出,朝他勾了勾指头。
等到玄素翻身上来,叶浮生才看到他手里拿了个油纸包,笑道:“饿了?”
玄素点零头,道:“适才随师叔去拜见了色见方丈,师叔留在云水堂与方丈讲经论道,让我先离开从静室绕过去颇远,我便索性往膳堂去,没想到会遇见你。”
叶浮生拆开纸包,玄素为了赶紧来见他,只匆匆取了个馒头和两块豆糕。他拈起豆糕尝了一口,就将馒头递给玄素,却把剩下的豆糕都掰成细碎,道:“先吃馒头垫垫肚子,这豆糕你就先留着吧。”
玄素刚咬着馒头,闻言就是一顿,抬头看来:“豆糕里面有问题?”
叶浮生抽出巾帕擦了擦手:“适才我在膳堂挑了三菜一汤,都细细吃了下去,发现除了粟米饭和馒头,其他东西里都被下了药。”
玄素脸色一变,馒头也顾不上啃,伸手就要去探他脉搏:“那你怎么还要吃?”
“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究竟是什么问题?”叶浮生避开他的手,“你也不必惊慌,我敢食用它自然也有把握,何况此药非大毒,不伤性命,只是容易刺激武者气血流通,被内力催化后易生狂躁之意。”
玄素见过的世面少,心思却很通透,当即将念头一转,眸色变寒:“这七日以来,不等武林大会开场,已有不少参会之人发生武斗冲突,不乏伤重者。”
“幕后之裙是机巧,不拿刀子捅人,却让人自玻”叶浮生将豆渣包好递给他,“对方能派人潜入香积厨,趁机在饭食里动手脚,又散播人手潜藏在各门派中伺机挑拨,甚至还在无相寺里埋下暗桩里应外合,不得不好本事。”
玄素声音转冷:“江湖上有这种本事的人恐怕不多,一手遮到如簇步的应该更少。”
“看来你和我猜到了一处,但猜测只是猜测,空口无凭也打草惊蛇。”叶浮生屈起一条腿,把下巴垫在了膝盖上,“起来,你今日见着色见方丈,有何感觉?”
玄素性子单纯,话也直来直去:“见面不如闻名。”
色见方丈已经是六旬高龄的老僧,虽不如师弟色空影西佛”盛名,却也是赫赫有名的高僧。他禅机佛理无一不精,武学造诣少有人及,又向来慈悲为怀,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以玄素的身份性子来看,怎么也不该出这样的评价来。
叶浮生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玄素道:“因着之前书信的推测,师叔有意与他讲起旧事,对方虽对答如流,但转入禅经道义时便出问题,虽反诘有理,却显世俗争锋气,对经义讲述虽信口拈来却失于灵活机变。倘若这样的人便是西佛师兄、无相方丈,恐怕无相寺也将成明日黄花。”
叶浮生一针见血:“所以你怀疑他是假的?”
李代桃僵之法虽好,但要完美去模仿一个人还需要大量时间与心血,尤其是对于色见这样的高僧来,除了了解行事作风,他的满腹经纶也是一个问题。
修道者明心理,修佛者悟禅机,寒来暑往,三春一长,皆非一日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