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史氏再次进忠敬王府看望凤姐儿的时候凤姐儿才知道爽利的三姑娘敏探春出生了。
史氏道:“那赵氏也是个有本事的硬是养得足了月才平平稳稳地生了。那政二老爷抱着那三姑娘喜的跟什么似的当即就把赵氏提做姨娘了。”
“那我姑妈呢?”凤姐儿明知故问。
史氏道:“她还能如何?毕竟是生育有功只得更贤惠点儿提议把伺候政二老爷最早的周氏也提做了姨娘。”
凤姐儿挑眉:“我这姑妈也学聪明了。”
史氏笑着睨了她一眼:“促狭!”却并无责备之色。
大夏自有律法,像贾政这样的五品官,最多只能有两个正儿八经的妾室也就是常说的“姨娘”。
通房什么的,那是不计在内,也没什么实际地位的。
赵氏生育有功提做姨娘已是势在必行。
剩下一个姨娘的份位与其让另一个通房生了孩子再占了去,还不如给了年老色衰无法生育的周氏。
贾政这人自认端方君子在内宅之事上是轻易不会驳了妻子贾王氏的。
只是不知那贾老太太是什么想法了。
娘俩儿说了半天的话史氏叮嘱了她许多需要注意的事,并告诉她,内务府分派给她的产婆王家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让她放心。
史氏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这个。
因此,过了两个时辰,便向王妃告辞了。
贺氏身子渐沉,越发疲惫,根本就没有见她,只让她在门外磕了头。
送史氏出去的,是喜儿。史氏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王妃这里,是真不舒服,还是对咱们家有所不满?”
也不怪她这样,实在是贺氏这次的态度,比起从前,相差太远。
这让她不得不多想,是不是王子腾在前朝哪里做得不好,六爷透过王妃敲打他们王家?
喜儿安抚道:“太太把心放肚子里就是,王妃自这一胎怀到了三个月,就免了各处的请安,显然是真的精力不济。”
“原来如此,这我就放心了。”史氏松了一口气,直到坐上了自家的马车,才自言自语道,“按理说,三个月后,胎就该稳了,怎么反而精力不济了?”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贺氏又不是她侄女,她也就那么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就抛诸脑后了。
史氏离开没多久,平儿就回来了,说的也正是贺氏的事。
“奴婢听清辉院里的扫洒婆子说,王妃最近吐得厉害,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原本的鹅蛋脸,没几天就瘦成瓜子脸了。”
乐儿端了针线筐,正在往一件小肚兜上绣香草,陆嬷嬷坐在那儿帮她劈线,闻言接口道:“这有什么?妇人怀孕本就辛苦,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像主子这样好吃好喝,面色红润的才是少数。”
“那是咱们主子有福气。”乐儿咬断了线头,拿起银剪子仔仔细细地修剪了一下,又用针那么一掖,就把线头藏了起来。
平儿道:“我是不知道妇人怀孕如何,我只知道这事儿太巧了。”
凤姐儿正歪在榻上看乐儿绣花,闻言瞭了她一眼:“什么太巧了?”
平儿道:“我原也没在意,只无意间听芳菲院那边的说,贾姨娘也是怀孕头三个月啥事儿没有,三个月以后反而是茶饭不思、睡眠不济。主子您说,这不是太巧了吗?”
凤姐儿还不觉得如何,陆嬷嬷却是一怔。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普通人家,那还真是巧合。
但凡事一旦和皇家沾了边儿,再普通的事也不普通了。
而且……
陆嬷嬷蹙眉道:“老奴似乎听人说过,王妃生二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几乎不可能再有孕了。”
一个不可能有孕的人怀孕了,要么是遇到了不出世的神医,要么就是用了某种秘药。
“只是,贾姨娘年纪轻轻的……”这正是陆嬷嬷不解的地方。
她不解,凤姐儿却是一笑:“若是贾姨娘献了方子给王妃,你说王妃会如何?”
陆嬷嬷恍然大悟:“会找人先试试!”
而这府里的女人,吴侧妃和凤姐儿不是贺氏可以随意摆弄的
葛氏贺氏不会用
胡氏已经有了一女,贺氏不会愿意她再生
郎氏身边养了二哥儿
小吴氏自来明哲保身
郭氏摆明了车马站在吴侧妃那边……
算来算去,贺氏也只有让元春自己试了。
“主子,咱们……”陆嬷嬷下意识就想搞点儿事情,但话才出口,就想起来凤姐儿如今已怀胎八月,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于是,她又闭了嘴。
凤姐儿当机立断:“反正王妃已经免了请安,咱们不要往她那边凑就是了。”
“主子说的是。”陆嬷嬷把心头那抹遗憾扫去,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六爷觉得,他要被圣人给逼死了!
好不容易,王子腾联络了几家勋贵,把欠银还了一部分,赈灾的粮款总算是有了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