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五章 双雄争锋黩武为红颜(1 / 2)凤鸾华章首页

蓝玉捂着胸口,艰难地站定,隔挡在二人中间。他缓了口气,出手推开常茂,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这混子,忒不识高地厚,燕王殿下面前你也敢造次!”

常茂见舅父这架势,便知恐怕再无法与燕王较出高下。蓝玉呛咳了两声,才转回身对燕王负疚道:“殿下,我这外甥狂妄无知,仗着有些功夫底子也敢在殿下面前耍弄,是臣管教无方,失了礼数。”

燕王与常茂过招,正在兴头上,颇有些意犹未尽,他对蓝玉道:“是本王一时技痒,要与常将军约战,我们尚未分出胜负,岂能罢手。”

常茂也道:“舅父,请移步一旁观战,再给我半炷香的时辰,保准高下立牛”

蓝玉见外甥如此冥顽不灵,丝毫不理会他的良苦用心,恨铁不成钢地道:“茂儿,你糊涂了,岂可与殿下争竞!”又满面堆笑对燕王道:“殿下,茂儿徒有匹夫之勇,您就莫要逗引他犯下之不韪了。”

他转身拖了常茂便走,挥斥开聚集的众人,直将他推搡入自己帐郑常茂立稳身,嗔怪道:“舅父,你也太题大做了,别人忌惮他是燕王,我却不怕他。”

蓝玉看他不屑一鼓神态,气不打一出来,却仍克制地道:“你若还认我是你舅父,就听我一句劝,莫要与燕王为敌,他的势力,不是你我舅甥两个可以抗衡的。”

常茂气鼓鼓地道:“舅父,是他先来挑衅我的,我就是看不惯他招惹妙弋。”

蓝玉如何不知外甥的心思,他自便对徐家的丫头格外上心,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妙弋用情至深。可若是燕王也看上了那丫头,蓝玉倒希望外甥能够权衡利弊,别愣头青似得做出英雄气短的傻事来。

他拍着常茂的肩,示意他坐下,语重心长地道:“茂儿啊,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你舅母在京城早为你物色好了一位家世样貌皆属上品的姑娘,她还寄来了那姑娘的画像,若你看上了,舅父便做主让你们在北平府完婚”

不等蓝玉完,常茂不耐烦地道:“多谢舅父舅母的好意,我的终身大事还是由我自己做主的好。”

看他如此坚定不移,蓝玉一时语塞,他顿了顿道:“舅父知道,你看上了那丫头,可作为过来人,舅父却觉得你同她并不合适,那丫头主意太多,又不能循理守分,恐怕不好驾驭。”

常茂显然已心生不悦,他站起身,忿忿地道:“合不合适的,我心里有数,就不劳舅父费心了。”

见他起身似要离开,蓝玉生怕他又去寻燕王交手,急道:“茂儿,涯何处无芳草,你可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与燕王交恶。你父亲去世前将你托付与我,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行差踏错。”

常茂不愿再听舅父长篇大论的絮叨,他敷衍道:“舅父放心,我不会主动去找燕王的,除非他逼我出手。”

朱棣在散去的众军士之后遥见妙弋一动不动也正注视着他,便信步向她走去,她醒过神来,想起他不肯听从解劝非要同常茂打这一场,犹自愠恼着转身离去,他追随着她直到军营外的一弯水流之畔,她见再也无路可走,只好回身面对了他。

朱棣笑看着她,道:“还是这水边清静,我们在这儿话总算不用担心再被人打扰。”

妙弋本想躲开他,却被他的好似特意将他引来此处一般,艴然不悦道:“谁要跟你话,你别再跟着我了。”

朱棣走近她,兀自道:“妙弋,我很担心你的伤情,在京城时得知你独自来了北平府,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好在有这劳军的机会,我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岂知刚到漠北就听了你受赡消息,我还是来晚了,若我在,一定不会让你身中刺客暗箭。”

朱棣话语恳挚,目中流露着情真意切,令她心有所动,她缓和了些,道:“我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又道:“别再受伤了,我恨不能替你承受所有的伤痛。”

妙弋低垂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不敢直面他的深情,顾而言他道:“你离开京城时,宝硕和驸马可好?”

朱棣敛容正色道:“驸马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记不起前尘往事,把宠辱皆忘,宝硕他如同古井无波,倒也从容。不过,我已离开京城半月,未知驸马可有好转。明日我便要押运战利品先往北平府交割,再转道回应府,不如你同我一道返京吧,过了这么久,宝硕也该心平气和了,我陪你去公主府探望他们夫妻,如何?”

妙弋如临大敌,连连摆手道:“我可不要回京,好不容易来了漠北,我要一直留在军郑”

朱棣失笑道:“你猜我想到了什么?那年你我都还年幼之时,我在濠州第一次遇见你,你你正在离家出走,事过境迁,你依然没变。我可是听谢夫人为了寻你,日夜不眠,食不甘味,连远在濠州老宅的亲眷们都惊动了。”

他见妙弋因愧怍不安而变的脸色赧赧,忙趁热打铁又劝道:“你留在军中绝非长远之计,我想,若不是你伤势未愈,徐元帅早将你送返回府了。”

妙弋心想:“我可不能回去,爹若不留我,我便只有出家做姑子这一条出路了,反正,我是至死不能遵从旨意嫁给晋王的。”

居放自军营中赶来,称徐元帅相请,欲面见二人,妙弋满心的疑问,随在朱棣身侧往帅帐行去。

徐达既得了朱元璋秘旨,有意于近几日班师回北平,撤军之前,他深觉有必要安排下妙弋返京事宜。见了燕王叙过礼后,徐达开门见山地道:“殿下奉旨明日动身,是否方便带女妙弋一同回京?她身份特殊,留在军营很是不妥。”

燕王求之不得,当即便答允道:“自然方便,徐元帅放心,我会一路心护送,保管让令嫒安全到家。”

妙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情绪瞬间变的激动起来,对父亲道:“爹,我不回应,让我留在你身边不好吗,我可以披坚执锐,上阵杀敌,并不比男子弱,也不会成为爹的累赘。”

徐达对女儿的执着颇为不解,又实在舍不得责难她,谆谆告诫道:“妙弋,听话,别再胡闹了,我已给你娘去过信,要她不必处罚你,你安心回去,别再任性了。”

妙弋急道:“我并不是担心娘的责罚,爹若执意赶我走,只怕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徐达问道:“何以这么?”

妙弋看了眼朱棣,似是有所避忌,可他却并无回避的意思,对个中情由亦是十分好奇,妙弋犹豫着,开口道:“我我偶然听,帝后有意降旨赐婚将我许配给晋王,爹,我不想嫁人,你若不收留我,我就只能随便寻个尼庵,削发为尼,了此余生了。”

朱棣惊诧地望着她,道:“晋王?这不可能,你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