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夫妇二人下了马车,携手穿过丹凤门,耳边听的钟磬长鸣,早朝已是开始了。
穿过金水桥,李观澜看着面前巍峨的含元殿,像是一座盘桓在皇城中的巨兽,象征着无上的皇权。
她弯身替薛涧正了正腰间的环佩,问道:“紧张吗?”
薛涧没入仕途,这还是第一次来举行早朝仪式的含元殿,他身上穿了一身平民白衣,神色淡定道:“有点儿...”
李观澜看着他半垂的古井无波的眸子,“骗谁呢?”
她挽着他的手,拾级而上,金水渠倒映着两人迤逦背影,是一对儿极般配的伉俪。
“清河公主到!”太监传唱。
李观澜走进含元殿,朝中诸臣俱向她看来,她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
华丽的金色纱衣拖拽在地,高耸的云髻,衬得公主殿下端庄大气,气度不凡。
身边相陪的驸马,反倒一身白衣,有些出尘缥缈之意。
有臣子小声议论,似乎在讨论关于公主和驸马是否般配的问题。
李观澜凤眼环视,群臣刹那失声,慑于她的皇室公主威仪之下。
“儿李沅见过父皇。”
皇帝半起身,笑道:“好好好,清河,起来吧。”他眼风扫过匍伏在地的薛涧,却并没有叫他起身。
一刻,两刻,更漏的声音在无比安静的大殿中显得异常清晰。
群臣面面相觑,皇上这是对驸马不满意?
过了大概半盏茶时间,殿上响起皇帝威严的声音,“你可知朕为何让你跪这么久?”
“清河公主乃是陛下掌上明珠,臣一定会珍之重之,一生一世,绝不辜负。”
用清淡的嗓音说出如此庄重的承诺,也许不会让人信服,但薛涧就是有这个能耐,他飘然若仙的外表下透着一身正气,让人不由得相信。
“好!不愧是薛家公子,明白通透,薛大人,你给朕教了个好女婿啊!”皇帝抚掌大笑。
右相上前,“臣愧不敢当。”
“封薛涧为驸马都尉,官封三品,履职清河公主衙署。”皇帝的贴身大太监上前宣旨。
薛涧弯腰拱手,身型端正如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臣谢恩!”
皇帝点了点头,这回再看向薛涧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慈爱。
大太监冲李观澜眨了眨眼,长声唱诺道: “加封清河公主为镇国公主,封地清河、余杭。”
李观澜一时愣在了那里,父皇要给自己加封地,还是比较富庶的南方?身旁薛涧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李观澜回过神,立马拜倒在地,“谢父皇赏赐。”
皇帝点了点头,含笑看着一双小儿女,“都起来吧。”
“以后要互敬互爱,早日为朕生几个金外孙。”
“诺。”李观澜面不改色干脆利落应道,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斜睨向薛涧。
薛涧面色端庄如常,只是微弯的嘴角泄露了少许内心。
其后讨论了几项政事,李观澜百无聊赖的听着,众臣商讨着,不知怎么的把话题转到了立太子上。
“为国家长治久安计,陛下还是早立太子为好。”
“国不可一日无储君。”
“陛下,愿早建储,以安社稷!”
“陛下啊... ...”
...
眼看着父皇的脸色越来越差,李观澜心中叹了口气。
这些臣子,不过是想为自己找棵大树好靠着罢了,又哪个是真心为社稷百姓着想的。
“依诸臣意,这太子该立谁?”皇帝终于受不住群臣围攻,蹙眉问道。
礼部尚书拱手道:“臣认为,三皇子是上佳人选。三皇子贵为皇子,却能礼贤下士,在民间甚有佳名。且有经纶满腹,德才兼备。”
兵部尚书冷笑了一声,“刘大人,你一向和三皇子走得近,这么说,岂不是有偏颇之意?”
吏部尚书反问:“那依你只见,该立谁?”
“大皇子忠孝骁勇,已是有军功在身,当然要立大皇子!”
“匹夫之见!哼,徒有勇武之人,只可为大将!”
“五皇子乃皇贵妃所生,当然要立五皇子!”
“立三皇子!!”
“立大皇子!”
“立五皇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