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来谢准也不知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一直懒到天怒人怨的他突然勤奋起来。
每日天还未亮便跑了出去练剑,直至宋芷昔等人全都躺下休息才伴着晚风一同归来。
以至于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宋芷昔甚至都没再见过谢准这个人。
时光荏苒光阴就这么在汗水挥洒间流逝。
转眼已过七十年。
这还是宋芷昔近七十年间第九次见到谢准。
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大家都同睡一间屋檐下,整整七十年他们却统共就见了九次面,若不是谢准有意在躲避什么宋芷昔还真猜不透其中缘由。
宋芷昔从来都不是好事之人谢准既不愿透露她也懒得去打探,左右冷霜霜不过是托她照顾谢准一二,如今谢准既已结了婴,要冲出这恶鬼修罗镜,宋芷昔自再也管不着他。
是了。
不过短短七十载谢准就已成果结婴。
宋芷昔从前便知,他这人看似呆呆傻傻实则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可不论如何安慰自己,宋芷昔都忍不住心中泛酸。
天资这玩意儿还真是一道她永远都迈不过的鸿沟。
人比人还真能气死个人。
神思恍惚间,一道惊雷轰炸而下吓得心不在焉的宋芷昔一激灵。
谢准正被笼在一片金光中。
他抿了抿唇,酝酿大半天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道了句:“诸位保重。”
眼看他整个人就要消失在金光中宋芷昔耳畔又传来一句:“这些年来多谢了。”
语罢,原本风云诡谲的天瞬间恢复平静。
明明又是一场离别,宋芷昔心中却不曾惊起一丝波澜。
仿佛离开的那人是与她无任何瓜葛的路人甲。
这种事,连她自己都不知究竟是好是坏,修为越高,她在乎的便越少。
她睫毛微颤,将目光投至玄青身上,满脸鄙夷地戳着他肩:“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明明你还是我们几个里修为最高的那个,现在都被人家甩哪儿去了!”
她这纯粹是没事找事做。
说白了就酸。
玄青看破不说破,白眼都快翻破天际,他也不接宋芷昔的话茬,只侧身拍了拍小白的肩,问了个与此事毫不相关的问题:“为何谢准结婴时只砸下了两道天雷?”
玄青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宋芷昔。
方才她光顾着酸了,都不曾发觉此事。
即便是宋芷昔这修仙小白都知道,结婴时会降下三道天雷。
当初冷霜霜结婴破镜时也只有两道天雷,宋芷昔便心中存疑,只是那时候事多,她也分不出这么多心思去纠结,天雷怎么就凭空少了一道。
而今被玄青这么一问,她才再次上心,便也跟着附和了句:“我记得冷霜霜当初结婴时也只有两道天雷。”
问别的,小白还真是妖如其名,这问题,显然是他懂的。
好不容易遇上个自己懂的事,小白自是要给这二人好好解释一番。
冷霜霜的雷劫并没因为他们身在恶鬼修罗镜而凭空少了一道,最后一道天雷,要等飞出这恶鬼修罗镜后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会砸下来。
身陷恶鬼修罗镜的宋芷昔看不到,彼时身处镜外的小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道天雷的威力,可比谢准方才渡劫的那两道强多了,冷霜霜与沧渊对峙时,那道威猛无匹的天雷可险些炸平了大紫明宫。
贺兰雪便也是趁这空当才将恶鬼修罗镜给顺走了,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宋芷昔听得两眼亮晶晶,一双形如桃瓣的眼儿忽闪忽闪,也不知在想什么。
只消一眼,玄青就知,宋芷昔这货绝对又在酝酿什么坏主意。
他按捺不住地凑了过去,尚未开口询问,宋芷昔就已经转身离开。
所去方向恰是那间专属她的练功房。
几十年不见,他们之间的默契仍在,却也多出少许不愿与对方透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