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尽力二字咬的很重,盖因按照易剑阁的规矩,他已经没有夺取决云的资格了,所以只有通过其他手段从获胜的那人手中
“哦,这倒无妨,你何时取剑来,我何时起锻台。”
傅衍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随即没等他开口询问,便主动开口道,“第二,便是此剑不会赠予你。”
“啊?”
这话听的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晨一头雾水,也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询问道,“恕晚辈愚昧,还请老前辈再言明些。”
“怎的?”傅衍一撇嘴,“不是我瞧不起你,材料,剑胚,器材,铸剑师全都是我剑阁中最顶尖的,你小子,付的起报酬吗?”
说实话,不说材料如何,单就傅衍能再度出手铸剑,便已经不是钱财可以衡量的了,况且林晨手中还不着分文。
“那剑胚不是要我去夺来吗”
“嗯?”
眼见着小声嘟囔被听到了,他赶忙尴尬的笑了笑,“付不起。”
“那就是了,此物归属我易剑阁,不是理所应当?”
“可”
他自然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费尽人力物力,又凭什么白送给自己但话虽然是这么说,如果剑给了易剑阁,那他们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傅衍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不等他说完便开口继续解释道,“你不要在心里编排我这老人家的不是,我也没说不把剑给你。”
“您这是在跟我讲谜语?”
“呵呵。”傅衍也不打哑迷了,悠然一笑道,“此物若成,便当做是我易剑阁借给少侠的,将来再还来就是了。”
林晨恍然,仔细想想,如此一来既解了燃眉之急,成本什么的自然也不必计较了,虽然有些辜负了真门主的一番心意,但为了三人的安危,这样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借期?”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何大山。”傅衍却不回答,转头看向一旁吩咐道,“派人带林少侠去挑个弟子。”
何大山与洛洁面面相觑,即便是相处几十年的两人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
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傅衍便接着开口道,“我命一人为剑侍,抱剑左右,待你身陨之时,便是他带剑归来之日,如何?”
林晨闻言面色一滞,随后恭敬的弯腰拱手,“林某承了老前辈这份情,心中有愧,无以为报。”
“呵呵,那就先好好活着吧。”
傅衍的笑声苍劲有力,林晨只当他一向如此,身边的人却知道,自家这师父可是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老前辈大恩,林某铭感于心。”
“去吧,哦对了,你那两个小娘子就先留下来陪我老人家叙叙旧,我可是许久没有见到生人了,等你挑完弟子再回来领走就是。”
“这”又是叙旧又是生人,听着这语无伦次的话,林晨以为他病症又发,转过头,见到玉娘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点头应了声,“晚辈稍后再来。”
“莲耶,带林少侠去武宗弟子那边转转。”
“是。”
眼见着两人拱手离去,傅衍神色微沉,再挥了挥手,“大山小洁,你们也先到殿外候着。”
“弟子告退。”
两人应声离去,空荡荡的大殿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心思不明的主客三人相互对视着。
半晌。
“你娘她葬在泉州?”
傅衍长叹一声,苍老浑浊的双眼中有回忆,有遗憾。
“老先生果然是娘亲的故人。”
玉娘微微欠身,之前听这老者提起颜宗政与白氏的名字,她便知道这人不简单。
“算不得什么故人,那时你母亲病重,恰好老夫友人是位医者,我曾有幸随他一道去见过令堂几面。”
“她当时也如我这般患得患失,举棋不定吗?”
母亲的存在对于玉娘身边的所有人来说都是禁忌一般,除了二娘外,没人敢在父亲面前提起,而今难得听到有人提起母亲,她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孺慕的泪光。
她们两人即是母女,亦是同病相怜之人。
“她是个再温柔坚强不过的女子最少明面上是如此,每每当医者都垂头丧气束手无策的时候,她却反而在一旁轻声宽慰,生命的意义从来也不是活了多久,而是该怎么活着,这是她的原话,也当适用于你。”
“老先生似乎话中有话。”
“我是否话中有话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是你想要的答案,不是吗?”
“对,对”
因何潸然泪下,又为何掩面而笑。
记忆中的娘亲早已模糊,好在,每个遇到她的人,都会铭记她的温柔善良。
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