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也连忙说:“是啊是啊,可惜我们旅城离得远啊,还别说我们特意顺民意,从人心,筹集百姓箪食壶浆粮草物资赠予邦,以待邦莅临小城的,却不料被耕战贼兵劫了去,真是贼人天性啊,唉,可惜了那么多粮食物资。”
这般当着抗敌大将面前炫耀自己资敌,还为此诉苦,吕源没当众把他凌迟了,徐之章也是暗叹世间居然有脾气如此好的人,可还没等他缓过来,又一人接口道:
“说实话,天下之势倒也是合久必分,大宋自太祖至今百余年,而大金崛起,因果循环,那叫顺天理、应时事,却合情合理,可这张元帅他说什么?自此之后要这几省百姓个个都识字懂礼!还要不分官民再无尊卑!这说的是什么道理嘛?”
马大人叫到:“正是!自古以来孔夫子就说过劳力治于人,若人人识字了,那还有谁做工务农,维持国体了嘛?而且他还拿了本范本来,面诗书礼仪一个都没,竟是些什么武为止戈不可缺,二月松土备种秧这些下三滥东西,这是人读的书吗?”
一个官员道:“正是!我们识字习文的人物,那是大宋的根基,天生就比武人高一等,更比说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了,怎能拿这些东西也编成书籍,却不是存心侮辱我等清读之士?”
胡大人也道:“对啊对啊,自古文人就开心怀天下大事,诵读治世之文,知礼义识人伦,身处寒窗之内而读忘案牍之劳困,以圣贤之道陶冶心灵,方为人之人嘛,这搞得什么人什么书都出来了,真是斯文丧尽,闻者惊心!”
徐之章道:“我闻孔圣人所指君子六艺,也非只是断文识字,为何到了各位嘴里,圣贤书连武都不能读了?这些田间民谣虽说粗陋,然官方作为经典以授农民,使扩大生产事半功倍,为何如此奚落?各位达人只怕言语有说偏颇了。”
胡大人大叫道:“放肆!你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了的人,怎么能如此曲解圣贤之道?这般胡来,不是和天下读书人为敌了吗?吕大人,此人胡言乱语,绝不可轻恕!”
吕源唯唯诺诺道:“好说,好说,我看各位各有道理,不妨再商议一二,这边我去劝劝徐大人,先离席一下,勿怪,勿怪。”
说着他就和徐之章简直是抱头鼠窜出了大厅,那徐大人前脚一出,后脚就飞奔向茅厕,一翻翻肠倒胃,把前日的饭食都当苦水吐了个干净,那是两腿发软,差点栽倒在内,走出来虚汗频发,对吕源道:
“吕大人,我说大金区区十万户人家,如何能破得了有八十万禁军的汴京!若真是这群杂碎,只怕给个八百万也是个个引颈待戮,抓了还不如山猪值钱!也难怪张元帅不肯直接出面,似此,这事是办不了了,可叫我等如何是好?”
吕源也黑着脸说:“龙生九子,人有万种,就给我一千个脑子,也想不出怎能出现如此多的这种人齐聚一堂?眼下绝无办法,还是直接去问张元帅吧,我也再不愿看到那些文人的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