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咬牙切齿的模样吓了两位龙卫一大跳,更听不懂皇帝嘴里念叨些什么。
骂着街发泄一通之后,李川将那枚五行敕令的玉牌残片恨恨收进怀里。
怕死归怕死,可该顶的时候,李川一向硬顶的很,大手一挥,恨道:“去晋州大营,普渡坊老娘们敢雷劈咱们的士卒,咱们就活剐了耿非!”
發财还想规劝两句,却被红中扯了扯衣袖。
这个忠厚太监察觉到了皇帝发自骨子里的愤怒,那是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这种情况下,多说无益。
……
晋州大营,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州营,说是营,其实更像一座军事要塞。
这也是大齐四十八州的惯例,将驻军大营打造的固若金汤,在危机关头,可以与州城互为犄角之势,以作攻守兼备之用。
而此刻,以往军事重地的威严不在,大营内从上到下,都陷入一片未知的恐慌情绪当中。
究其原因,则是来自于营外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制式骑兵!
晋州大营高大坚固的营墙之外,隔着一条护城河,杜不丧高坐战马之上,神色不怒自威。
自从身旁的小邓公公告诉他,皇上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开溜之后,这个黑脸的骠骑将军就深感肩挑重任。
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此时应该是皇驾亲临晋州大营,以天子之威,慑服营内两万余将士,责令营内主将开门出降!
然而现在皇上未至,虽然杜不丧已特意摆出天子使者仪仗,一旁的小邓公公也换上官袍手擎天子剑,可局面依旧陷入僵持之中!
“本将再说一遍!”
“奉皇上口谕,令晋州大营所有将士素衣出营,接受整编,天子使者以及天子剑皆在此,尔等还不速开营门接旨!”
杜不丧那与瘦弱身形极不相称的浑厚声音经过真气加持,几乎响彻大营。
然而营墙之上,十几位匆匆赶到的偏将校尉们快速商讨之后,一个头戴飞熊盔的高大将军遥遥拱手回道:“督帅不在,请杜将军恕在下不敢接旨。”
杜不丧皱了皱眉,道:“你是何人?”
那将军沉声回道:“晋州骠骑将军富大海。”
杜不丧不禁看了眼小邓公公,同为三品骠骑将军,如果对方坚持要见到耿非,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公公有何高见?”
杜不丧决定开口请教,这种场合,皇上近侍显然更有发言权。
邓宝抱着天子剑,在青纱罩的方顶官帽以及大红官袍映衬下,小脸越发显得白净,原本正眯着眼睛出神,此刻听了杜不丧的声音,扭头道:“什么高见?”
杜不丧在战马上倾了倾身子,道:“晋州大营里的诸将士显然心生防范,一直用耿非不在不敢接旨为借口。”
“那将耿非带出来不就行了?”
邓宝不解说道,他不明白这有啥不好抉择的。
杜不丧干咳一声,想了想,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带出耿非,让他趁机在阵前鼓噪一番,惹的营内将士生出兔死狐悲之感,群情激愤,那时反而不好处理了。”
“拔了舌头不就行了?”
邓宝的小脸还是充满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