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县衙。
路上,断臂修士憋着怨气,终究忍不住开口:“师父,咱何必被人牵着鼻子走,凭您老人家的本事,直接杀了江明和什么林大师,把木剑夺来不更好?”
这话说得,可真中听。
彭老沙气得脸都白了,“你个废物,蠢货,懂个屁!咱们是修士,不是强盗,敢杀朝廷命官,你嫌师父命长是不是?”
“别说我,就算掌门来了,也不敢动江明半根毫毛,你以为朝廷是好得罪的么!”
的确,玄灵道派在当地势力不小,门下弟子过千,且日益壮大。
但与偌大的朝廷比,如同蝼蚁。
敢和官差兵戈相向?
只要你动手,别说杀没杀人,先给你安个“反叛”的罪名,灭你满门,诛你九族。
绝非玩笑!
“还有那位林大师,来头也不小,绝非等闲之辈!”
彭老沙倒吸一口气,越想越郁闷。
他来安宁县,打定主意要狠敲一笔,赚些钱财。
不料遇到诸多麻烦,事事不顺。
先是自己的徒弟死了好几个,连木剑都丢了。
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得不作法求雨,能赚的银子也少了许多。
估计求雨之后,江明最多给他一两万报酬。
“可恨!”
彭老沙越想越气,越想越怒,侧眼瞥见断臂修士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来气,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师父,您……您干嘛打我?”
“你欠打,不服么!”
……
县衙。
江明让众衙役退下,只留林易一人,旋即连拍手掌,哈哈大笑,“道长算无遗策,用计精妙,妙得很,哈哈……”
自大旱以来,江明日日发愁,却是头一次开怀大笑。
他先前对林易的话将信将疑。
此时彻底服气。
如果没有林易出此计策,他和彭老沙不知要僵持到何时。
总算,解决了一件难事。
林易摘下面具,神色莞尔,“倒多亏有这柄木剑,否则贫道没办法让彭老沙乖乖就范。”
除却木剑之功,他也冒了很大的险。
刚才若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破绽,他小命难保。
还好计划周密,并无遗漏。
江明连连称赞,口中尽是溢美之词,当看到那柄木剑时,又有些担心,“道长,这柄木剑该如何处置?”
林易苦笑,“先放于大人这,免得彭老沙起疑心。”
江明点了点头,又问:“道长,既然你和彭老沙打了赌,是不是胸有成竹,早有赢他的把握?”
胸有成竹?
林易哪有这般自信。
他想出此计时,就做好了献出木剑的准备。
“大人难道忘了,贫道并不懂求雨之术!”
江明恍然,满脸尴尬,“这么说,道长输定了?”
林易十分坦然,“没错,这柄木剑算是贫道要付出的代价,以此交换救出阿毛,还让彭老沙作法求雨,也值得。”
江明顿时语塞,喉咙里像卡了东西,有些难受。
“多谢道长!”
他想了半天,只吐出四字,表示感激。
林易摆手,笑道:“大人不必言谢,也不必谬赞,咱们有约在先,大人帮贫道救阿毛,贫道也当遵守诺言。”
“不过,贫道还有件小事,要麻烦大人。”
江明神情一紧,道:“道长请说,我必尽力。”
“给贫道弄一套衙役的差服,贫道要假扮官差离开安宁县,回道观一趟。”林易早有打算,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