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床?”茶楼就是为了提供给旅人方便,即便是雅间也不会随随便便冒出来一张床吧?
苏云起又走近了几步,接着他的自言自语:“屋里的屏风是为了隔断视线,那么床的存在证明了有人要长期住在这里。”
这个长期自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长期。茶楼不比客栈,或许一个晚上至多几个晚上都算得上是长期。
看来当时他们虽然扣押囚禁了合达,却并不敢过多地苛待于他。
凌珏上前一把掀起了被褥与床垫,立时一股古怪的味道愈加浓厚地侵袭过来。
难怪即便通了风,这味道也很难散发出去。原来味道的来源是被被褥层层掩盖着的床板。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味道。
“合达,四时茶楼……”凌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一时间很难将所有的点全部串连起来。
“你怎么了?”苏云起的目光在床榻之上环顾了一圈,才又看向凌珏:“这味道很熟悉吗?”
能让苏云起如此问话的原因自然是凌珏的反应。
他的眉宇之间除了有先前的困惑仍然未解,还多出来一个动作,眉梢一挑,显然是有什么更值得他心底产生波动的事情发生了。
味道同样是从床榻的床板上散发出来的。
味道熟悉吗?苏云起的一句问话终于让凌珏反应过来他未能突破的疑问症结是在哪里。
那日他追踪至李非年栖身的客栈。空无一物的房间竟然什么证据都没能留下,只有在掀起被褥后的味道让人印象深刻。
“我大概知道了什么。”想通了这一点后的凌珏回身看向苏云起:“这个味道有问题。我之前闻到过一模一样的。”
不过,要说一模一样似乎也并不太严谨。茶楼这里的味道十分浓郁冲鼻,而客栈里的那味道如若不去仔细勘察,是根本不会有发现的。
这才是它们二者之间唯一的区别。
“小二。”凌珏侧头朝屋外叫道。
那小二果然守在了外面把风,一听里屋有人唤他,立马推门走了进来。
显然他也闻到了那本不该存在的气味,纵然他已经极力表现地波澜不惊了,奈何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是将他出卖得彻底。
“你们听命于何人?”凌珏在这边问着。
一旁的苏云起却是踱到了小二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将门再次掩好。
小二面色煞白,愁眉苦脸地哀求起来:“世子,您二位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能带二位来这里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了。”
凌珏不搭理他,只是向他身后的苏云起略一点头。
紧接着,一只手掌飞快地掐住了小二的脖子,并且极为精准地扼在了喉咙上,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匕首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救……救命。”小二试着呼喊了几声之后,心里已然凉了半截。
掐住他喉咙的人根本不是一般人,以其掌法的力度和手速来看,就不是他能挣脱掉的。
“你也有几下子。”苏云起加大了手下的力度,迫使小二将头颅抬到与前方凌珏视线平齐的地方:“轻功不错,可惜的是,轻功还不能代表武功。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给了你说话的权利,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二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对方手下留情了,此人既然可以悄然靠近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了他的命门,就完全有把握取走他的性命。
可这个人没有这么做,还并没有使出十成的力度,足以看出来,他们这是想从他嘴里套出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