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目送陈太后和朱尧媖离开,感觉这次行动妥了。
有他搅和,有朱尧媖配合,再由陈太后定调,那朱尧媖肯定是得救了,冯保不用说会倍感压力,他再贪婪胆儿再肥,也不敢给朱尧媖找个不靠谱的驸马吧。
朱翊镠正暗自得意,忽然听见李太后阴沉地喊了一声:
“镠儿。”
朱翊镠抬头一看,只见李太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娘。”
“你随我来。”李太后满脸怒意拂袖而去。
朱翊镠吐了吐舌,乖乖地跟上去。但要说他有多害怕,也不存在的,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哪有儿子真怕娘亲的道理?
李太后这次没有去暖阁,而是径自去了自己书房。
那朱翊镠就更不怕了。
任何时代,书房都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那里面的愤怒、焦躁、怨恨总之,所有不好的情绪都会因为书而变得黯然失色。
书是有力量的。即便不看,摆在那儿都能给人一种力量,要不然总会有那多人看不看都喜欢将各种各样的书籍摆在家里呢。
李太后进去先坐下,然后抬手示意朱翊镠在她对面就坐。
刚进去那会儿,李太后怒意未消,脸色依然不大好看,可坐下来后,很快便平复下来。
如此,朱翊镠更放心了。
李太后望着他的目光也不再灼然,但“不友好”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
“镠儿,你到底想要怎样?”李太后的诘问中夹含着几分无奈与央求。
“娘,什,什么怎样?”朱翊镠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也明白李太后想问什么。
“说,是不是你告诉你二姐冯公公为她找了一个痨病鬼作驸马?又是不是你故意让你二姐上吊自杀将你母后招来?”
李太后虽然以责备的口吻,但语气倒是并不急促,听起来仿佛与人谈心似的。
“娘,没有,孩儿哪是这么有心机的人?”朱翊镠矢口不认,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哼!”李太后轻“哼”一声,“在娘面前你还敢胡说?娘既然将你带到书房,就不会再惩罚你了。也不追究到底是不是你撺掇你二姐,又是不是你派人通知你母后赶来,娘只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看着娘的眼睛,不许说谎。”
早说嘛,既然不追究了,那不妨心平气和娓娓道来。不说谎嗯,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朱翊镠坦诚地道:“娘,孩儿其实已经表明过心迹,一是要救姐姐,二是要给伴伴敲警钟。”
“所以你就撺掇你姐姐和母后与你共同演这一场戏?”
“演戏?”朱翊镠一愣,不是说好了不追究吗?怎么又来?那就别怪他不老实喽。
“没有。”朱翊镠再次矢口否认。但他迅速将话题引到冯保身上,毕竟两个目的,第一个拯救永宁公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娘,伴伴确实给二姐找了一个痨病鬼作为第一驸马人选嘛,二姐悲伤欲绝也在情理之中。孩儿知道娘不愿意责罚伴伴的,可责罚有轻重之别呀。”
朱翊镠点到为止。李太后是个聪明人,相信她懂。
“那你告诉娘,该怎么责罚?”
“将梁桂送给伴伴的钱和礼物悉数没收,然后罚他半年或是一年的俸禄以示警惕。”
朱翊镠毫无阻滞像背书一般,毕竟提前早就想好了嘛。
李太后十分肯定地道:“你这么一闹,将你母后惊动,不罚他,他也会将梁桂送给他的钱和礼物悉数拿出来。”
正说着,只听一名内侍外头喊道:“娘娘,冯公公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