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人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里的夏双清,眼睛一亮。
心底想:这样远远地看着,倒也说的过去。
想到严尚书的叮嘱,严大夫人心里的别扭少了一点。
张氏自然也看到严大夫人时不时飘向夏双清的眼光,如果不是这几年掌管将军府练就一身养气的功夫,此时早已经和严大夫人翻脸了。
当初来将军府退亲的人是严家,说退掉夏双清定下女儿也是严家,退亲之后到处给儿子相看姑娘的还是严家!这时候见大房得了功劳,想反悔的还是严家!
张氏心底冷笑:这厚颜无耻的严家,这是拿二房当猴耍呀!
张氏的脸渐渐冷了下来,严大夫人自是看出来了也不在意。
别看夏二老爷现在在朝中有些地位,人也会专营。也不想想二房能有现在的地位,靠的可是夏振国!将来等夏老夫人没了,三兄弟一分家,夏家的这三房香火鼎盛的还是大房一家。
就说夏家的孙辈,二房的少爷书念的是好,可是你再瞧一瞧大房。大房的少爷小小年纪已经上阵杀敌了,听说还生擒了金国的小王子。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眼就瞧了出来。
就这样的家底还想嫁给她的儿子,真是拎不清。
严大夫人丝毫不在意张氏越来越冷的脸色,拉着夏双清的手问张氏:“这可是清儿?”
张氏嘴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心里恶心的不行,但是,面上仍带着笑:“正是,我们家清姐儿。”
夏双清被握住的手像是爬上一只只蚂蚁,厌恶,恶心。
这是她所以记忆里,严大夫人第一次对她露出个笑模样。以前见到她,总是板着一张脸,看着她的眼光隐藏着嫌弃,如今像是吃错了药,翻天覆地的变化,人都不正常了。
前段时间还恨不得把她的这个狗皮膏药甩开,今儿又巴巴地贴上来,见过会变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夏双清看着长身玉立的严世顷。
严世顷一下子读出她眼睛里隐含的嘲讽,微微收紧了手指。
他第一次在夏双清的目光下觉得难堪,穿在身上的大氅像是破了洞,刺骨的寒意钻进身体里。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渐渐涨红。
“听说,你病了?如今身体好了没有?”
……
夏宁雪见严大夫人握着夏双清问寒问暖的样子,觉得每呼吸一下,就呛的肺管子疼。
自上次在南安郡王府听了严大夫人对严世顷的婚事那一番说辞之后,夏宁雪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一个月以来,她苦练琴技,除去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个上头。她要站到高处,到时看谁还会小瞧她?
夏双清恬静地笑着答严大夫人的话。
严大夫人心里越来越满意:选儿媳妇就得选这样的。
寒暄过后,张氏和李氏带着人随着内侍走向她们的位置。
“大姐姐,这次报名吗?”夏彤忍了很长时间问道。
参加赏梅宴的闺秀们是要比赛才艺的,往年夏双清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所以,在闺秀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草包。
夏双清今年也不打算参加,笑盈盈道:“我这样一个粗人,坐在下面给你们喝彩就好。”
这意思就是今年还是不报名了?
落在一旁的夏宁雪神色一松,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夏双清字写得好,画画也不错。只是往年的赏梅宴她都在围追堵截追捧严世顷的闺秀,哪还有心思参加什么赏梅宴?
这也是京城里的闺秀排斥夏双清的原因。自己长了一副丑样子,才学也不行,还竟干出一些得罪人的事,真是在一条道作死。
夏宁雪想了想,她可不就是差点把自个作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