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安歌与唐祈方是起身,便得知陆安晓叫丫头传了信儿来,没旁的,只一句,应了。
陆安歌与唐祈对视,二人眼中皆是讶异。不多时,唐祈换了衣裳匆忙出府,陆安歌犹豫着,终是没叫人跟着,独自往苏叙陆安晓那处去,这方得知苏叙陆安晓二人一大清早便了出门儿了,明了是要赶着去第一锅出来的烧饼,尝口热乎的,吃完了就回来。
半上午的功夫,马车行至唐府门前停了约莫半个时辰,师徒二人嘴上还沾着烧饼渣子,悠悠荡荡的逛了回来。苏叙如往常一般懒洋洋的,身边跟着吃着烧饼,笑的见牙不见眼的陆安晓。
陆安晓上前来,冲着立在府门前许久的陆安歌俯身叫了句二姐姐,随即便递了个烧饼过去,一面道:“这烧饼还热乎着,二姐姐尝尝,味道很好。”
苏叙在后头满满不大高心样子,咕哝着自己都吃不够,还忙着分给旁饶话儿,声音不大,却足够叫陆安歌听见。只是后头又沉沉补了一句:“也罢,想是陆安歌你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怪可怜的,且便宜了去吧。”
陆安歌一愣,紧盯着陆安晓与往常无异的神情,又看了看并不似往常一般忙着伸手装作抢上一回的苏叙,连忙接了过来,点零头道:“多谢。”
陆安歌攥着手中还热乎着的烧饼,看着马车行远,她忽然想起昨儿陆安晓与她的话。
“我相信我师傅。这种相信,是我知道他应了,是因着我师傅他心思单纯,是这世上最善心的大夫。他不应,那我也知道一定是那人极深极深的伤害了他,叫他讨厌到骨子里头。那一个不字,是他在心里头多少次拉扯。这两样,一个是本分,一个是情分,在我看来都没什么不妥。而在那之前,你们没人进得去,没人能为这事儿半个字儿。今儿我站在这儿,不到我师傅出来,你们就不能先欺负了我师傅去。你们可以不相信他,但是我不能叫他知道你们不相信他,他会难过。”
马车一路将往哪里去,陆安晓并不知。陆安晓只知,此时马车内是十足的尴尬。苏叙坐在正中,一边是陆安晓,一边是江玉敏。
苏叙自方才见了江玉敏也在马车里头坐着,便当即冷了脸,丝毫没有给当时讪笑着起身的江玉敏丝毫的面子。
江玉敏眼瞧着苏叙看都不看她,便从她身边过去,一句六叔憋在喉头,笑意很是尴尬的凝在脸上。一转眼,便见着捧了块烧饼的陆安晓,又忙笑:“安晓姐姐好。”
“好着。”陆安晓看在眼里,点零头笑了,毕竟昨儿那话话,心里也再没什么芥蒂,反倒瞧着江玉敏孩子模样儿,被苏叙逼的没法儿,很是可怜,忍不住将手中的烧饼往前递凛:“吃烧饼吗?还热乎着。”
“哦,我……”江玉敏伸出手,陆安晓便被苏叙一把拉了过去,一时双手悬在口中,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好在前头车夫一句走了,江玉敏连忙落座,讪笑道:“站着有些危险,还是坐下吧……”
三人面面相觑,更准确的,是陆安晓与江玉敏二人面面相觑。
陆安晓私心里想着,她并不想与江玉敏面面相觑,因而时不时挑了车帘子想装作看外头的样子,只是耐不过身边坐着个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的苏叙,和眼神不停往苏叙身上飘的江玉敏。陆安晓不得已回过头,正对上江玉敏极委屈的模样儿,再不好装作没瞧见,只得笑一笑,想着江玉敏不看她了,她再看向别处,这方是不尴尬的法子,却不想江玉敏便盯上了她,一直与她对视着。陆安晓一时也不好挪了眼神,亦是只好看了回去。
江玉敏没从陆安晓的眼中看到什么,而陆安晓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似乎并没有看出自己的求救。江玉敏咬了咬牙,只得憋足了一口气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