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苏汐月所料,在她将廖老引入正堂并向祖母说清来龙去脉后,柳老夫人只狠瞪了她一眼,并斥责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竟学的如此胡闹了?”
之后,柳老夫人再不看苏汐月,转头对廖老歉然道:“您上门是客,怎能被如此随意对待?老身这小孙女之前太过失礼,还请老神医海涵,勿要见怪。”
边说着,柳老夫人执意对廖老行礼致歉,之后又接着道:“还请您随我去前面,花厅奉茶。”
但廖老早得了苏汐月的提醒,进门后便开始了诊断。
此时,他虽没诊脉,却已从望闻和柳老夫人说话时的举止神态,大致得出了诊断。
也因此,廖老在柳老夫人发出邀请后,只一摆手,摇头道:“你这病情,老夫心中已大致有数了。若是你要去待客,请自去就是,老夫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一起了。”
话到此处,廖老转身对苏汐月道:“小丫头不用担心你祖母的病情,晚些时候老夫再施治,也来得及。这点小毛病,老夫几贴药就能治好,更不用说,还有你之前燃的香呢。”
这之后,廖老十分自然的又吩咐道:“丫头,把你今日用的香粉给我一份,再随便给老夫找个能呆人的地儿,外加一壶热水一个炉子,就不用管老夫了。”
苏汐月听到廖老的诊断,心下立时大松了口气,并迅速笑着点头应诺廖老的吩咐。
之后,她边从袖中拿出荷包递过去,边转身吩咐一旁的点翠,带廖老去外院西厢安顿。
而点翠在听廖老说,可以治愈柳老夫人的心疾后,就已高兴的顾不得其他。
当下,只点头如捣蒜的应下苏汐月的吩咐,并殷勤为廖老引路去西厢。
而往日这些,都要亲自拿主意,去安排的柳老夫人:“……”
虽在听说心疾还有救时,她也激动的难以自己,但这种一家之主忽然失去威信和存在感的落差,也莫名的难言和令人不适啊。
只不过,通情达理的柳老夫人只一刻后,就调整好了心态。
嗯,孙女经了一次大难,变得有主意敢决断是好事!
她可以开始盼着,日后颐养天年悠闲度日的美好一天了。
且让她更加惊喜的是,孙女在香道上的天赋,竟比她想的还要高!
如此一来,死老头子的毕生心血,也算是不会被埋没了吧……
因柳老夫人的心态转变,所以当苏汐月将廖老送到正堂门口又返回后,准备来安慰可能因被“忽略”而闹情绪的祖母时,见到的就是一张既欣慰又安详的笑脸。
苏汐月愣了一瞬后,也迅速跟着笑起来,上前娇憨道:“祖母,您这是在笑话孙女,无形无状又目无尊长吗?”
边这样试探着祖母心思,苏汐月边在心中哀叹。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啊!
她这才用了几次撒娇安抚的手段,如今竟是越用越顺手,且熟练到毫不别扭了啊!
柳老夫人却只笑叹着伸出手指,戳了戳苏汐月的额头,似无奈又似松口气般的道:“你这小丫头,莫不是以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老实?这回吃了亏,却是养肥了胆,不怕祖母了?”
苏汐月嘿嘿笑,上前抱紧了祖母的胳膊摇晃着,心底却憋着酸涩,让眼角都有些湿了。
祖母如此爱护她,可她上辈子是有多木讷且得过且过,一心竟只盼着让祖母表面的满意与认可便万事大吉,却根本看不到也不想去看家中和亲人心底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