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昔垂首抚弄着琴弦,半晌,抬头说道,“既然山不来就我,唯有我去就山了。”
雁回楼,柳诗儿懒懒地趴在榻上,衣裳半褪,白莹莹的一片雪背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有侍女抹了精油正在仔细推按,因着这楼里做的尽是夜晚的生意,白日里众人皆在补眠,因此上倒显得别样安宁。
柳诗儿望着远处的湖水,碧绿的湖水仿若一块上等翡翠,晶莹剔透,娇艳欲滴。只是再美的景色,一日一日看得厌了,仿佛也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她正感百般无趣,有女子轻盈的脚步来到门外,回禀道,“姑娘,卫公子上门,要见姑娘。”
柳诗儿听见卫公子三个字,猛地起身,不一会又停顿下来,慢条斯理地说,“请卫公子在花厅稍候,奴片刻就来。”
说罢不紧不慢地起身,一面吩咐侍女梳妆,一面慢慢地挑着口脂的颜色,又拿起珠钗比较,直到对镜中的佳人满意了,这才施施然走进了花厅。
元昔正背了手在湖边赏景,听到脚步声渐近,“传闻要见柳大家一面,即便奉上千金,也未必能得偿所愿,在下今日倒是十分有幸。”说罢他转过身来,坐在几案旁,执起水壶烫泡茶具。
柳诗儿噗嗤轻笑,“卫公子说笑了,诗儿不过是寄身于雁回楼的可怜女子罢了,哪里来的大家呀?不过些许笑谈罢了。”
元昔笑而不语,柳诗儿上前坐在元昔对面,柔荑轻覆上元昔的大手,一双水润的眸子斜觑着他,“诗儿费尽心力跳的一支舞也为她人作了嫁,此次公子又是所为何来?”
元昔反手握住她的手,拉近到自己唇边,用低沉的嗓音诱惑道,“既然不愿为人作嫁,何不放手一搏?”
柳诗儿抽出素手,眨了眨眼,不解问道,“卫公子说的是什么?”
元昔哈哈大笑,“诗儿,你瞒着李崇阳到我府上,果真只是为了倾慕于我?”
他笑道,“现如今,是你手中的筹码价值最大的时候,诗儿不准备将它变现吗?”
柳诗儿站起身,在花厅中缓缓而行,眼望着碧波千里,“安平堂历年来缴纳的金银数额巨大,且近来一直逐年增加,”柳诗儿转过身,来到元昔身旁坐下,靠近了他的耳边,“再加上其他分堂的贡献,要说阁中富可敌国丝毫也不为过,阁主大人,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元昔哈哈大笑,“诗儿果然玉雪聪明,”他望着眼前的女子,“既然如此,诗儿也当明白,李崇阳已经起了外心,失于掌控,留他不得。”
“可惜李崇阳的身后有长老们支持,恐怕此人难以撼动啊!”柳诗儿叹道。
“非也,长老们并非是支持李崇阳,一来他确有能力,安平堂年年任务评定皆为上等甲级,由可见此人能力的确出众,其二,他为阁中出了巨力,没有确凿的证据,要处置了他恐怕失于人心。”
“因此,”柳诗儿明眸流转,“只需确凿的证据就可将他拉下来?”
元昔点头道,“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