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明将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带下去,只留下香儿和他自己伺候着。
见着三个大臣离开,慈和太后轻啜一口香茗,道:“方才哀家召见了皇后,她可是好大架子,将哀家狠狠骂了一顿。皇帝,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呀。”
慈和太后直接质问。
杨曜德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是陪着笑脸,“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皇后深知朕对母后尊之敬之,她与朕是一样的心,定然不会故意对母后不敬。”
“她若是真如你所言的识大体,也不会故意来气哀家。”慈和太后很是愤怒,“我瞧她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小皇子,骄横跋扈,完全没将哀家看在眼里。就连皇帝你,只怕也是管不了她。”
越说越是生气,慈和太后将手里杯子狠狠摔在地,一声脆响,那在民间足足可当百两银的鲤吻翠玉杯摔成了两半。
杨曜德眼角一抽,有些心痛。
“那徐悦兰,仰仗的就是徐家的兵权,看准了我们母子没得依仗,要靠徐平然等人震慑百官,她才敢这般有恃无恐。”慈和太后愤然瞪着杨曜德,“皇帝,不是我说你,初登基之时,你就该把徐家的兵权收回来,你舅舅家的斐祥表哥大小习武,又熟读兵书,最最要紧的是他才是咱们自己人,你当初就该把徐平然的兵权给他,还有那闲王,你把他安排在蜀地,西南的大军就都入了他的麾下,这不是纵虎归山嘛,他本来就是嫡子,朝中有一些老古董就喜欢说什么嫡庶,若他有心叛乱,那……”
“母后,您这是同朕商讨政事?还是说,您在命令朕?”不知何时,杨曜德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严厉。
慈和太后被他吓到了,嗫嚅道:“也不是命令,就是建议,哀家担心你,咱们母族势微,以往咱们没法子,只能受欺负,如今你做了皇帝,可以把你舅舅、表哥提起来,就该尽量提拔他们,他们也才能成为咱们的助力……”
“如今正举行科举,所有有才之士都可参加。应斐祥若是真如母后所言的有本事,那么不许朕特意维护,他可自行参加科举,届时,朕自然会重用他。”杨曜德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但慈和太后作为他的娘亲,已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耐烦。
一股委屈自她心底升起。
她在这宫中二十多年,从小姑娘奋斗到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又从大宫女升格为美人,如今,她终于熬出了头,成了最最尊贵的太后。可是,她以为的顺心如意的日子没有来。
她处处为儿子好,儿子却不领情。那些徐家人,还有杨曜昌等人,这些人都是些士族权贵,打小跟着阴谋诡计长的,一肚子坏水,可儿子居然相信这些人。这就罢了,他居然还冷待自己的母舅家,要知道,应家才是他的亲人,才是绝对不会背叛他、一定会对他忠诚的人呐。
“香儿,送太后回宫。”杨曜德不想再起争执,直接吩咐香儿。
他这一吩咐,更激怒了慈和太后,她腾地站起,怒喝道:“我不回!今天定要说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亲人不信任,反而把权力交给那些个外人,你是忘了这些年我们母子是怎么过的了?”
杨曜德忍了又忍,才将奔涌到胸口的怒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