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重央这个人越发让昔庭看不懂,她轻蹙眉头,不解问道:“那为何贯大人还要去恨他?只要恨王室、只要恨本宫这就够了。”
“不够!”贯重央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但面部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没错,王室是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但他赜博弗是什么人,是无所不能的人!一纸婚约算得什么?又怎能困得住他?如果他有心,就不会接受王室的命令,去协助涞洲平定暴乱,帮一个土匪去祸害百姓。”
“涞洲……”
昔庭在脑中思索着,对于远离尘世二十多年的她来,虹国各洲现状还不是很清楚。
赖烈安拿给她看的卷宗,让她对赜洲的现状有了大致了解,涞洲境内的暴乱也有记载。
涞润冲是个什么样的人,昔庭不甚清楚。但贯重央将他成土匪,还是让她心中一惊。
王室会帮助这样的人坐上王位,昔庭不太相信。就算从贯重央的表情来看,她也不愿相信。
“那时,现任涞侯涞润冲刚刚上任。因是武力夺权上位,所以洲内不满势力四起、暴乱不断。但那时涞润冲已经得到王室承认,他向王室求助并得到王室协助也是应当的。”
一阵冷笑从贯重央口中传出,夹杂着鄙夷与嫌恶,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
“得到王室承认?那样一个恶贯满盈,恶行简直罄竹难书的人,居然会得到虹国王室承认,坐上了侯位!是这下道德沦丧了吗?还是你们王室堕落了?”
“涞侯真是这么不堪……”
听着贯重央的冷嘲热讽,刚刚轻蹙的眉头,此刻在昔庭脸上拧成了结,她的心也开始动摇,开始对王室的抉择产生一丝怀疑。
贯重央再次发出冷笑,夹杂着轻蔑与嘲讽,道:“对,如此不堪的洲侯就是现在王室所需要的。”
昔庭仍试图平复心中的怀疑,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贯重央眼中迸发出了怒火,但表情仍是没变,“如果王室的道德还有底线的话,他们应该支持的人不是涞润冲,而应该是起义军。”
贯重央着,慢慢将后背靠在了椅背上,用银叉拨弄着碟中的桂花糕,“王室有没有底线对下官都不重要,下官在乎的只有赜侯怎么做,可他却选了一条让人失望透顶的路。
为了王室,他居然能抛弃自己的矜持,抛弃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下官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让他变成这样的王室!”
贯重央的话一完,他手中的银叉就被狠狠地插入了糕点中,让注意到这一细节的昔庭不禁眉头一挑,仿佛自己的身体也被人刺痛一样。
昔庭清楚,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自己而起。
“赜侯大人并没有抛弃自己的矜持,如果他真的变了,那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为了保护念茁村的百姓,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贯重央斜睨着昔庭,轻蔑一笑:“可又有谁知道,他想保护的不过是殿下您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