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逼仄的牢房里,神钧武沉默地站立在栅栏前。
但见神钧武那双粗糙厚实的手掌紧紧捏着栅栏上的横栏,手背上青筋凸显,木制的栅栏似乎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相较于神钧武的沉默压抑,站在两支火把火光交汇的黯淡处,浑身包裹在一袭黑色长袍里,如暗夜幽灵一般的君坞麟却始终面含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也永远不达眼底。
良久的沉默之后,神钧武忽然声音低沉地冒出一句:“神某要如何做,才能救神某的家眷、亲族?”
等了半晌儿总算是等到了神钧武发问,君坞麟面上笑得越发和善了:“将军若是不问,我还以为将军这是想要就此放弃了呢。”
回答君坞麟的,是垂着头的神钧武一声沉沉地叹息:“若只是要神某之命,神某便是一死,又有何妨?但神某之亲眷无辜,他们……不该受此劫难。”
“将军虽无法面圣,却也无需过于担忧。我今日来此,便是为了替我家主人转告将军一声,我家主人确有法子助将军脱困,但要将军许诺一事。”君坞麟始终不深不浅地笑着。
隔着一面栅栏,神钧武眯着眸子看着站在栅栏外的那名绝艳少年,线条坚毅的两瓣唇瓣紧紧抿着,一副打定主意要沉默到底的模样。
见神钧武不接话也不吭声,只眯眼看着他,君坞麟无所谓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往下道:“我家主人了,事成之后,无论我家主人对将军提出什么要求,将军都必须做到。不过将军且放心,我虽不知我家主冉底会要求将军何事,但我家主人既肯费力气救将军,便定不会太过为难将军的。”
然而对于君坞麟这番字里行间都透着和善之意的话语,神钧武却是嗤之以鼻:“你家主冉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救神某脱离困境,便要神某满足他提出的任何要求?若是你家主人要神某作奸犯科、谋财害命,神某也要答应不成?”
被神钧武不留丝毫情面地反讽,君坞麟到完全不见气恼,只是笑容无奈地摇头叹道:“将军这可真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家主人……”
话至此处,君坞麟恍惚间想起了他和某人初见时的场景,那一直不达眼底的笑意终于真实了几分:“她也许是有些爱胡闹,但她绝非那等会胡作非为、甚至无视法度的宵之辈。甚至比起将军,我家主人怕是更为热爱这华熏国的江山乃至百姓。”
他的主人可是这华熏国最尊荣的、唯一的公主殿下!
若连她都不爱护这华熏国的江山、百姓,那还有谁会爱护这个国家和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们呢?
如此思索着,君坞麟眼里的笑意越发深沉了:“若将军此番能平安出得这牢狱,相信我家主人自会召见将军的。但我更相信的是,等到将军见过了我家主人,将军定会对我家主饶要求言、听、计、从。”
君坞麟这番话得太过笃定了,笃定得让神钧武想不往某个方面怀疑都不校
是以,在君坞麟话音落定的下一瞬,就见神钧武怒目圆瞪地如是大声喝问:“你家主人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