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三年八月十五,正是人圆两团圆的中秋佳节,同时也是院试第一场发案的日子。虽然只是第一场的结果,但却决定了绝大部分考生的命运,因为第一场不通过便意味着被淘汰了。
所以一大早,提督学院前便人山人海,挤满了看榜的考生,徐晋和费家兄弟也在人群之中。
从县试到院试,徐晋一直都很淡定,从来没有试过提前来看榜,这次例外,因为费懋贤交卷时不小心撕裂了考卷,所以这几天一直寝食难安,今天一早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徐晋和费懋中赶来看榜了。
时间在众考生焦灼等待中悄然流走,终于,一阵吹吹打打的乐声响起,一众考生顿时如听到仙乐般精神一振。
吹打声中,提督学院的大门打开,数名小吏抬着两张大红纸走了出来,迅速地贴在布告栏的墙,然后赶紧闪到一旁。
一众考生潮水般涌了前,一个个高昂着头瞪大眼睛,屏息静气地在榜寻找自己的座号。
院试第一场放榜跟县试时一样,同样是发一张圆案,面只写座号。唯一不同的是,院试这张圆案要大得多,内圈一百人,外圈两百多人,看得人眼花缭乱,除了圆案外同样也有一张副榜,副榜有三百余人,只要进了副榜,还有资格参加第二场。
费懋贤双拳紧握,显然十分紧张,忽然狂喜道:“出圈了,我竟然出圈了,内圈二十!”
费懋贤本来还担心自己试卷会被废黜,但当他看到自己的座号赫然出现在团案内圈二十名的位置,禁不住狂喜失声。
徐晋微笑道:“恭喜民献!”
费懋中笑嘻嘻地道:“恭喜大哥,内圈二十,如无意外,秀才功名已经入囊中!”
正如县试时一般,第一场进入内圈的考生,基本已经锁定秀才功名了,而外圈的两百多名还有危险,第二场如果考得不好,有可能会被副榜的考生取而代之。
费懋贤心情无比的轻快,这几天他一直寝食难安,今天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子谦,你肯定也出圈了吧?”费懋贤问道。
徐晋点了点头道:“内圈第三!”
费懋贤和费懋中惊喜地对视一眼,后者欣然地道:“子谦这个名次可以争一争案首了。”
“顺其自然吧!”徐晋微笑道,案首不案首的他不在乎,只要能顺利通过院试,拿下秀才功名就万事大吉。
而如今拿了内圈第三,可以说秀才功名已经入袋,所以徐晋的心情莫名的好。这段时间的努力总算没白废,不枉自己冒险跑来南昌参加院试,跟族长的赌局也可以休矣。
“望川兄,我落榜了!”
“延年兄,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榜了的考生欣喜若狂,名落孙山的则唉声叹气,有人甚至直接抱头痛哭,更有甚者直接躺下捶地顿足。
几名小吏守在榜单前冷眼相看,这种现像他们见得多了,哪回放榜没有几个鬼哭狼嚎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