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子~”
背后,一声清甜的声音传来,娇如黄莺打啼。
盈持与林憬还停下步子,悠然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茜色罗衫的美少女,正轻燕般朝自己走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女孩子,也包括林大奶奶。
走近后便挽起盈持手臂,眉眼带笑,暖洋洋催得春花都开了:“二嫂子,别走得那么快嘛。”
就在林要婃这陌生的亲热里,只一句话的功夫,盈持便察觉荷包被人拽去了。
转眼看时,有个少女正打开了她的鸳鸯荷包,纤指轻拈,从里头取出林憬还方才给的那张银票,调皮地展开,然后……
几张凑在一起嬉弄的眉眼瞬间两样了。
林要婃也按捺不住着急的目光,抻过脸去。
“二百两!”
有个女孩子绷不住,掩口轻呼。
只见林大奶奶面色白了白,林要婃秀眉蹙了蹙,一言不发地丢开了盈持的手臂,像搬石头砸了脚似地。
另几个女孩子也都不免意外,讪讪无语地散了。
“说一百两都没有人信啊?”
盈持在转瞬明白过来之后,便诧异地望着这些女孩子脸疼的神情,诧异地接过递回自己手中的银票,再诧异地转眼朝林憬还看去。
“是啊。”林憬还轻叹道。
盈持抖了抖银票,又不解问道:“这一张是二百两的,那倘若是一千两的,他们又待怎样?”
“你怕是轻易出不了那道院门。”
盈持嫌恶地嘟哝了声:“他们想怎样?剥我一层皮?”
“林家小门小户,你别放在心上。”林憬还眉眼清淡地道。
盈持见他不喜,情知这两日林家的亲眷让他很失了几分颜面,遂淡笑道:“行止粗鄙无状,那是脑袋长在他们自己肩膀上,我若因此怨你,我岂不成糊涂人了?”
林憬还见她说得接地气,不禁笑了,抬手在树上拈下一朵海棠,簪在盈持鬓边,端详了下:“持儿容颜娇嫩,比这海棠更清艳夺目。”
盈持莞尔一笑。
今日仍是新妇装扮,一袭大红纱衫,本就肤色如雪,再又淡施胭脂,从来寒潭似的眸子仿佛被这室外的春光消融了几分森冷,变得清冽起来。
两人来到祠堂,在即墨半音的灵位前行过庙见礼。
盈持抬眼望着那块灵牌,被放置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在摇曳跳动的烛光下,静默得毫无气势。
满堂层层叠叠的灵位,目光稍一移开,找起来便有些费力。
盈持走上前,拿手帕细细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母亲生前也很爱干净。”
祠堂阴寒,耳边林憬还的声音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