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掩不住喜色，声音里带着和煦的笑意，道：“啥事儿？”

“可否将我与田春珠的卖身契约作废？”

田春珠倏的抬头看向孔森甫，狐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孔森甫被她瞪圆眼睛咬着嘴唇，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逗乐了，握拳掩嘴笑了两声，点头道：“当然知道了。我已经平白得了你五十两银子，如若再奴役你五年，岂不是太过贪得无厌？

何况当初我站出来只是想帮你一把，从来没有要占便宜的心思，若承认那契约，岂不是背离了我的初衷？”

田春珠眨眨眼，他跟她都明白，那五十两可不是田春珠的，所以这话俩人听起来都觉得假。

正当俩人目光对决，气氛凝滞之际，里正大人突然喝了一声，望向孔森甫的目光充满了激赏与赞叹，“急人所急，倾囊相助却不求回报，真君子也！”

周围人见孔森甫得了里正大人的赞扬，当下也都真心叹服起来，王富站在人群中，听着身边人的交口称赞，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崇拜，灼灼地看向挺身直立的孔森甫。

田春珠一听孔森甫赢了名声，舆论一边倒地偏向了他，顿了顿，收回目光，行礼感谢道：“多谢孔大哥仁义相助。……小女子愿意还二百两银，以谢今日孔大哥倾囊相助之义！”

孔森甫赶紧后退半步还礼客气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是在下心甘情愿做的，这银子，在下不能收！”

田春珠听得眯着眼睛直磨牙，垂下眼掩住眼底的神色，待还要坚持，里正大人哈哈一笑，站起来道：“田丫头你就别强人所难了，孔家后生大义仁厚，视金钱为粪土，要是真收了你的银钱，岂不是令明珠蒙尘，白璧微瑕了么？”

田春珠听得嘴角微微一抽，这都什么词？这里正的秀才头衔不会是买来的吧……

村长也笑道：“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田春珠的卖身契就此作废，王氏赎身，驱逐出黑山村，田家与田春珠买断恩义，再无瓜葛！都散了散了！”

王氏神色仓惶，左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缓慢地朝祠堂外慢慢散去，田家父子对视几眼，田良老汉眼角抽了抽，摸着怀里的五两银子，低下头坐着没动。

田壮见状，知道自己爹这是妥协了，当下扬起嘴角，扬声道：“慢着，我还有事！”

正在收拾文书的村长手一顿，里正大人原本卖出的脚步也是停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不服？”

田壮晃晃悠悠站起来，招手冲角落里蹲着的田宝果跟田宝豆道：“过来。”

俩孩子走出来，鼻青脸肿，一左一右站在田壮身边。